景瑢浅浅地勾了勾唇。
“景瑢。”她将半张脸埋进手臂里,一双杏眸熠熠生辉地望着他,“如果有一日你我立场不同,你会如何选?”
“不会有那一日。”景瑢眼眸微弯,“别多想。”
宁曦只当他哄自己,跟着笑了下,没说什么。
宁家军的事是她自己的事,事情发生前她不希望景瑢为此烦恼,更不会让他承担她的责任。
她经历了一场打斗又受了伤,躺下后很快就睡了过去。
景瑢退出寝殿,站在夜色中,黑羽悄声靠近。
“王妃和银翘带出去的人全数带了回来,有几人受了轻伤并不严重,已经安顿在我们自己的地方,很安全。”
“笙姑娘那边已经派人去传话了,但世子那边,属下不明内情不敢擅作主张,还请王爷示下。”
景瑢嗯了一声,“明日一早派人围了燕府,就说今晚王妃遇刺,刺客出自燕府。”
“派我们自己人吗?”黑羽问。
“不,让仇江带人去,以南诏使团的名义去要个说法。”景瑢淡淡道,“就算没有我,宁曦也是南诏郡主,无需顶着我的名头,她有足够的资本为自己讨说法。”
“至于桑祈,去给桓王妃递个信,就说今夜和燕府打手打起来的是桓王府的人,笙姑娘托我来要个说法,若是私下里解决不了,那就让圣上给个决断出来。”
黑羽反应了一下,“笙姑娘的目标是王妃,若是知道王爷您顶着她的名头在中间挑事,怕会不高兴吧?”
“她不会。”景瑢淡淡道,“燕祟山巴不得燕家内部闹分歧,闹得越凶越好,且这种暗杀的事终究上不了台面,饶是她不也只敢趁夜出手抢人?”
“燕祟山容许她对燕府出手,却不会容许她对我的人出手,我给了她这个台阶,她只能顺着下来。”
黑羽应了一声是,而后看了眼身后紧闭的殿门。
“王妃没起疑吗?”
景瑢闻言,苦笑了一声,“她那么聪明,怕是早就猜出了什么,只是不跟我提罢了。”
黑羽嘴角抽了抽,“您不打算继续瞒着王妃吗?您与王妃的身份……恕属下多嘴,实在不是一路人。”
景瑢抬头,本平静的桃花眸像是落了星,闪着隐晦的光芒。
“从前不是,以后却说不定。”
他唇角无声地扬起,“不瞒了,无论她能否发现,都不瞒了。”
冷月高悬,他唇角的弧度却愈加清晰。
“就算是哄我的,我也信了。”
……
宁曦醒得很晚,还是被银翘进来的声音吵醒的。
银翘对上她惺忪的眼,触及她肩膀上的星点血色,愧疚地进退两难。
倒是宁曦瞬间清醒过来,让她先坐,自己快速地收拾了一番跑了出来。
“都没事吧?”她关切道。
“都无事,有几人受了皮外伤,已经被王爷安顿在一处宅院中养病,谢公子亲自前去照料,放心吧。”银翘如实道。
宁曦点点头,这才有心思给自己和银翘都倒了杯茶水。
“昨夜我们离开后,那两方的人可撤离了?”她问。
银翘摇头,“属下回去时,那群人正打得激烈,今早时听闻那条街一片狼藉,死了好些人,已经惊动了北燕皇宫。”
宁曦失笑,“不愧是北燕,自己人打起来比对外可狠多了。”
“只是燕云笙和桑祈有什么恩怨,要打得这般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