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高大上,像我这个身份平时除了打扫,都进不去这里。”
崔时衍赞同地点头,车夫身份的他熟知尹府每个出口和仆人住所,小花园和内宅这些地方他也不可能进得去。
沈熙没有说话,身体突然变得有些僵硬,漆黑的瞳仁被夜色染得幽深。
可怖的记忆铺天盖地地涌入脑海,让她一时间难以消化。
如果说有的人做坏事,喜欢偷偷摸摸,享受在暗处作恶,让他人被明面的恐惧影响的隐秘快感。
而有的人,就喜欢在阳光下,把自己的恶放在最显眼的地方,看着他人即使真相就在面前,却依旧被蒙在鼓里,耍的团团转的快乐。
尹姒月就是后一种。
这个小花园,可以说是尹姒月最喜欢的地方之一,毕竟她薄衫和香料,都来源于这里。
在最明亮的午后,灌了哑药的少女,会被人残忍地剥去那身被觊觎已久的肌肤,留下血肉模糊的躯体挣扎扭动。
之所以选在午后,是因为那时的太阳最为明亮,照得人身上的皮肤散发出柔柔的辉光,看起来更加的光滑白皙。
然而被剥皮后的少女这会儿都还没死,但是尹姒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种靠血肉生长的花朵,叫做酌雪花,花瓣白皙水润,食之有使人肤色娇艳,青春不老的功效。
于是,尚且存了口气的少女被扔进了泥土了,树叶遮盖的阴影下,无数蠕动的白色根茎像水蛭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她的全身,沿着伤口钻进她肉里,啃食她的血肉,由于失去了呼痛的资格,那具躯体只能剧烈地抽搐扭动来表达自己的疼痛和绝望,然后被缠绕地更紧,一点一点被拖入泥里,变成酌雪花的养料。
而这些花进食的时候,原本白色的花瓣会像充了血一样,一点点变成鲜红色,等到晚上,猩红的花瓣会重新变回白色,厚实娇嫩的花瓣显示着它的满意,浓郁的香气为尹姒月遮盖了罪恶的伤疤。
而仆人往往被勒令要求在第二日上午打扫,那会儿花开的正盛,根本闻不见味道,除了感慨一句,这花长的真好,什么也发现不了。
每一次,作为尹姒月贴身丫鬟的“小翠”,都见证了全场,那些被扒皮后作为花肥的人死前的眼神,都化成了她夜里一个个逃不出的噩梦。
这些突如其来的记忆太过冲击,那些嗜血的根茎钻入人体的画面似乎就在眼前,联想到此时空气里诡异的香气,沈熙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弯下腰生理性的干呕起来。
崔时衍和李启明发现沈熙不仅不说话了,甚至还突然脸色苍白地干呕起来,慌张地前拍她的背,想要帮她缓解。
一个二十四岁成年男人,一个十七岁活力满满高中生,两个人一人一边手,本来就吐的难受的沈熙差点没被一巴掌拍死。
心灵和生理连续遭受暴击,沈熙两眼一黑,双腿发软,咚地一声直接跪到了地上。
手中的灯笼咕噜噜地滚到远处。
崔时衍/李启明手瞬间僵住,相互对视一眼:哦豁,完了!
跪在地上的沈熙一动不动,没有反应。
两个帮倒忙的家伙又手忙脚乱地去扶沈熙,被沈熙轻轻地一个抬手,止住了动作,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沈熙低着头,看不见表情,只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轻笑了两声。
(崔时衍/李启明眼睛一亮:难道没生气?)
怒吼道:“给!我!滚!”
期待的双眼重新黯淡下了,两个人小狗似的耷拉着脑袋,乖巧地拘手站在一旁。
沈熙撑着膝盖,勉强站稳身体,醉酒似的晃了晃脑袋,感觉太阳穴隐隐作痛,远处的灯笼躺在地上,烛光闪烁着,晃眼的厉害。
而灯笼前三尺的位置,地面上密密麻麻地涌动着白色的根须,像有无数条蛇在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