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熙盯着挂在簪子上的白色根茎,直到那根须彻底僵直不动,才嫌弃地将它远远扔到石板上。
这种吸血钻肉的物种要多远滚多远,太恶心了。
躲在一旁的李启明捏着流血的手指,两眼放光,好奇地探过脑袋:
作为生物爱好者,他对猎奇的动植物一向很有兴趣,例如盲鳗角蜥之类的,特别想亲自看上一眼。
生命的进化总是能超出人类思维的边界,大自然这个造物主是那样的富有生机和创造力,而他则是各种神奇的生命最狂热的追随者。
李启明见沈熙没有阻拦,就弯下腰微微凑近,想要仔细观察清楚,这样神奇的生命太少见了。
石板上的白根略显枯黄,根须蜷成一团,除了沾着血,看起来没什么不同,李启明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失望,还以为会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那白根似乎感受到他的想法,隐隐有了重新蠕动的迹象。
李启明心中一喜,凑得更近,谁知那白根突然蹦起,直朝他的眼睛方向。
突然的变故吓得他心脏猛地一跳,人也踉跄地后退几步。
齐思思主动伸出手扶住他,等到李启明站稳后,展颜对他露出一个明媚的笑,松开手。
李启明摸了摸被齐思思扶过的地方,感觉那里的皮肤微微发着热,再看对面女孩坦然的模样,李启明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道了声谢。
石板上的根须落下后发了疯似的抽搐蠕动,垂死挣扎,尖端不停地在石板上钻孔,直到发现扎不进去后,才终于慢慢停止了动作。
沈熙注意到两个人的动作,没有说话,自顾自地拿着发簪走近,用尖端拨了拨,确定彻底死掉了,才开始仔细观察:
刚刚在腿上还白胖的像猪儿虫的根须,这会像被榨干了一样干瘪。
整体形状像是植物的根茎,断掉的一端渗血枯萎,另外一端头部略尖,尖端处有一个细小的吸盘,中间黑色的小孔隐约可见白色的尖牙,这会已经无力的耷拉下去。
包扎好伤口的崔时衍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歪头目不转睛地盯着被扒拉的根须,吐槽道:
“这东西可真凶残,上来就吸血,跟蚂蝗一样。”
“其实,我觉得更像另外一种生物——”
沈熙没有抬头,只是点了点尖端那头:“你听过七鳃鳗吗?”
“我知道!”
李启明兴奋地凑过来,直勾勾地盯着崔时衍的眼睛,眼里闪烁着诡异的光:
“这是一种古老的动物,是鱼形动物中最为原始的一类,没有上下腭,口内有锋利的牙齿,靠口吸附到猎物身上,然后用舌头在其它鱼身上挖洞,并吸它的血,吃它的肉,直到将猎物吃撑空壳,听说有些同科目的甚至会钻进猎物的身体啃食血肉!”
听着李启明的描述,崔时衍顿感一阵恶寒,不自觉的缩了缩肩膀,他感觉受伤的地方似乎有些异样,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又好像被无数细小的利齿撕咬,阵阵发疼。
“行了行了,别说了。”崔时衍黑着脸打断他,再说下去他都想掰开肉看看有没有东西钻进去了。
“好吧。”李启明恹恹地低下头,嘴里还不时咕咕哝哝:
“本来就是嘛,这种生物天性就是这样,明明很神奇......”
看着忧心忡忡的崔时衍,沈熙挑挑眉好笑地说道:“
别吓他了,哪有那么容易就钻进去,小明你再说他就要割肉检查了。”
“哎?”李启明懵逼,小明是什么鬼?
崔时衍倒是一脸坦然,完全没有被调侃到的不自在,甚至颇有一种自豪的感觉:“正常嘛,受伤的人感知总会受心里作用影响,说明我心性比较强大,这有什么好奇怪。”
沈熙没劲地耸耸肩,选择不跟他争辩,这人脑回路一贯清奇,有种自恋的乐观。
黑暗里,齐思思不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