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溪攥紧胸前的衣服，大口喘着气，“不。。不可能，是我。。是我害了他们。”
心电监护上各项数值都在上升，血氧饱和度降到了八十几。
刺耳的警报声响个不停。
“苏心溪，苏心溪！”
沈知夏抓着她的肩膀，“你给我冷静点。”
苏心溪已经听不进他在说什么。
空中的氧气越来越稀薄，每一口呼吸都带着身体深处的血味，像是要燃烧她的精血去换每一次与外界的接触。
“医生，医生！”
“病人太躁动了，上镇定，吸氧。”
空气里的氧气充盈起来，苏心溪不需要吸，氧气争前恐后钻进她的呼吸道。
与此同时，她觉得好累，眼皮像是自己有了意识，带着她进入一片黑暗。
好累，全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
苏心溪感觉有一层层蚕丝把她绑在床上，没法动弹。
她能清楚知道有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脸，在她耳边说着话。
“睡吧，好好睡一觉，我们就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药效是在半夜褪下去，苏心溪睁眼看着白色的天花板。
可能是药效还留在身体没有排除，那么多愤怒、难过、绝望，像是被一桶冷水浇上去，她的心境平和到起不了一丝涟漪。
外面天早黑了，病房里留了一盏灯在床头。
沈知夏就坐在灯的边上，暖黄的灯光照得他柔和俊美，看不出半分戾气。
“醒了，姐姐。”
灯的开关在她的这边，苏心溪抬手没什么力气，全靠惯性，几乎是砸到了开关键上，关了灯。
房间与外面融为一体，只剩下呼吸声。
“你这是在抗议，报复我吗？”沈知夏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急促。
“姐姐，我是怕黑，这点我没骗你，可我从来没有说过我不能忍受黑暗。”
沈知夏坐在那，没有去找灯的开关。
“林南在二楼房间见到我，那门是我亲自关的。我不允许我怕黑这件事成为一个弱点，我一次次去试着在黑暗里。从几分钟到几小时，最后一整天，生理反应我控制不住，可心理上我已经能接受了。”
“啪”的一声，沈知夏开了灯。
他的脸上汗成雨滴，面色苍白，眼睛里却找不到畏惧害怕，看起来坚定坦然。
苏心溪直视着他，“我听完只觉得你这种人可怕至极，连自己的弱点都要拿来设计利用别人。”
“我很想要这个弱点吗？是他们赋予我的，他们没人愿意去忍受黑暗，才会有我的存在。”
沈知夏眼神讽刺，“既然我存在，他们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这是他们应该付出的代价。”
苏心溪转过头，“滚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沈知夏掐住她的下巴偏过来，看见她眼底的厌恶。
他轻蔑一笑，“不想看见我，还想看见谁？”
“让我想想萧泰？关勃？还是顾澄？”
“又不说话？”沈知夏指腹摸上苏心溪的唇角，“要我教你说话。”
苏心溪张嘴咬住他的手指。
沈知夏眉头都没有皱，把手指往里递。“咬吧。”
“怎么不咬了？”
手指上的力道消失，沈知夏用手指摸索一颗尖锐的牙齿，“下次你用这颗咬我会更疼。”
苏心溪的脸色一变。
沈知夏见好就收，抽出手指，暧昧的丝线在两人的视线里拉长又断开。
“呸呸呸。”苏心溪侧过头，向垃圾桶里吐了好几口。
“我还没嫌弃，你嫌弃上了？”沈知夏要扶她。
苏心溪避开他的手，尤其是还沾着口水的那只手。
“离我远点。”
她四处看扫视，摸了摸床头，什么都没有。
“在找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