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淋过雨,所以知道淋雨有多难受。
也因为被撑过伞,明白被撑伞时的五味杂陈。
岑欢喜选择给少年撑伞,她坐在床边,低头看着他,烛光映在她的侧脸上,给她的轮廓加了一层柔光,整个人温柔如世人所说的菩萨。
少年有些恍惚。
“我什么都不会……”
“没有人生来就是什么都会的,都是需要后期学习的,但选择学什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先跟我简单自我介绍一下。”
“我叫文竹,今年……应该是十四岁了,我都是过一天算一天,从来没想过要学什么。”
学习可是很费钱的。
他吃饱穿暖都是个难事,怎么可能匀出心思去想这些。
岑欢喜思索了一下。
“既然如此,那你先养着伤吧,等你好的差不多了,我再让你接触一些东西,到时候你自己分辨,更喜欢什么,等会会有人来给你喂饭喂药,吃完你就好好休息,休息的多好的快。”
说着就要起身离开,却在转身的那一刹那被文竹喊住了。
他声若蚊蝇。
“你为什么帮我?我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回报你。”
岑欢喜站定回头看他。
“商人无利不起早,我不是无偿帮助你的,你以后有所成回报我就可以了。”
她帮的人那么多,从来不求回报,可是对于文竹来说,他已经不相信天上会掉馅饼的事情,所以她随便告诉他一个目的。
有了这句话,文竹心就放下来了。
岑欢喜也没再停留,果断离开去研究医书,看能不能让文竹少受点罪,但是刚走出文竹所在的院子,就察觉到不对劲了,当即原地站定,大概几秒钟,就锁定了自己斜前方的院墙。
“出来。”
原本干干净净的院墙缓慢冒出一个人头,仔细一看,这不就是老八嘛。
因为他先前提供的信息让岑欢喜端了甘决尹很多铺子,解了气,所以她就没送人上衙门,当场给人把脱臼的骨头接回去,把人给放了。
没想到他现在还胆大包天的来扒墙了。
老八对着岑欢喜嘿嘿一笑。
“那什么,我看你那天手法挺好,今天还救下了那个小伙,一看医术就了得,我有个兄弟,我叫他小老十,因为当年伤的重,到现在还起不来床,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
这个兄弟是过命的,所以他才愿意为了他厚着脸皮来找岑欢喜。
岑欢喜委实没想到老八来找自己是为了这事,但人命关天,她也就没犹豫,带着人跟着老八去找他兄弟。
老八对他兄弟还是挺好的,据他所说,他兄弟一个亲友都没有了,躺在床上后纯靠他照顾,又是出钱又是出力的。
她一开始觉得一个大老爷们,再照顾也照顾不到哪里去,结果一看,小老十被照顾的特别好。
看消瘦程度和脉象显示,确实卧床很久了,但是一点褥疮都没长,看着瘦,肌肉也没萎缩,想来是经常按摩。
岑欢喜不禁在心中感慨老八是个重义气的人。
只不过要不是重义气,他也不会因为甘决尹几句似是而非的话就来找自己麻烦,然后平白遭了一次罪。
想到这里,她同情的看了他一眼。
把老八看的心里毛毛的,赶紧避开视线,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边上等她给小老十再检查检查。
岑欢喜也没继续盯着看,收心再给人把一次脉,确定一点细节信息,看有没有合适的治疗方案。
但结果并不理想。
“你确实把他照顾的很好,那他伤的有多严重,你想必也是心知肚明的,现在我只能告诉你,拖太久了。”
大夫最怕的就是讳疾忌医,因为这样可以把小病拖成大病,小老十的情况倒不是如此,他就是单纯的之前伤太重了,能拖到现在,已经是命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