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是个做事干练的,收到指令马上就想到法子,只见她拿着一小包油纸包去了隔壁,在那对父母警惕的视线中,把油纸包放在桌边,用几根手指抵着推向他们。
“孩子哭闹不止,要么是饿了,要么就是不耐烦了。”
“不管是什么情况,没什么是几块糖解决不了的,我家夫人喜甜,随身携带了很多糖块,心疼孩子刚才哭的难受,特地让我给孩子送一包过来,让孩子尝尝看喜不喜欢吧。”
这年代糖可是稀罕物什,随随便便都要好几文钱。
那位母亲盯着油纸包无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手试探性的搭在油纸包上,余光瞄着方婷,见她没有收回的意思,快速的把油纸包捞到面前打开。
里面真的是糖块。
还不是市面上那种粗制的黄糖,而是更加细腻,还混着点点花瓣的花糖。
她是真的一个都不想给孩子吃,但仗不住方婷还看着,千挑万选找了个小一点的,把怀里的孩子露出来,心不甘情不愿的送到孩子嘴边。
孩子脸色通红,眼眸半闭,鼻翼微翕,显然是闻到花糖的甜香了,却没有力气张嘴。
那位母亲也不在意,只是快速的把糖收回。
还信誓旦旦的说孩子不爱吃。
方婷没说什么,得体的退下,但等饭后跟岑欢喜复命的时候,表情却说不上好。
“那三口之家肯定有问题。”
“小孩的脸色看着明显不对劲,但他们却不为所动,甚至连一块糖都不舍的给孩子吃,而且这里温度比较高,他们还给小孩包的严严实实。”
“如果是几个月大的孩子还可以理解,但那个孩子至少三岁。”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言说着不对劲。
岑欢喜沉思了一会。
“林二,你去盯着那一家三口,如有发现异样,无需汇报,直接执行。”
没有回应声,只看到一道黑影从她身边一个黑暗角落蹿出去了。
……
翌日,林二抱着那个孩子来找岑欢喜了,至于那对所谓的父母,也被五花大绑一起带过来了。
“禀告夫人,这对男女都姓唐,女唤唐桂花,男叫唐大,是兄妹合伙出来行凶。”
岑欢喜抓住字眼。
“为什么是行凶,而不是拐卖?难道这个孩子不是被拐卖的?”
“这两个孩子是拐的没错,但是是拐来运输私盐。”
运输?
岑欢喜脑子里浮现一个不好的想法。
她快速的打开孩子的包被,看到孩子薄薄的衣服底下有不平整的凸起,小心的脱掉,就看到被从里撑得凹凸不平的肚皮。
从肚皮上一些被撑裂的缝合痕迹可以看到里面是一包包被粘上血色的盐。
她脑袋嗡的响了一下。
抱着孩子的手抖得控制不住。
只能先把孩子放下来,转身看着窗外不断的深呼吸,好半天才勉强压下情绪,“林二你把这两人送到衙门去,孩子还有口气,我试着抢救一下。”
待屋内只剩下她,方婷和孩子,她才开始小心的给孩子的伤口及其周围大面积消毒,再慢慢的把线给拆下来。
因为这个线只是普通的棉线,非常的粗糙,每一次拉拽都格外的疼,就像是神经被揪起来当琴弦弹一样。
孩子本来就虚弱的身体更差了。
尤其是在取出盐后,也不知道碰到哪里了,鲜血不断涌出,她找到出血口,用大量纱布摁住为其止血,这个时候她的表情本该放松一点的,但方婷却发现她的眼中满是绝望。
她心咯噔了一下,“夫人,是出血点太大了吗?”
“是我们根本摁不了那么多出血点,而且为了给那些盐腾出空间,这个小孩的内脏虽然没被掏掉,但也被挤压的不像样,任何治疗手段都无济于事了。”
是的,无济于事了。
岑欢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