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婷不理解岑欢喜最后说,如果况诀把事情处理好就帮他跟皇上美言几句的事。
“况诀是太守,这些明明就是他的分内之事,他为虎作伥才导致这场闹剧,把闹剧处理好,不就是他该做的吗?”
“夫人您就该直接把人拉下马!”
岑欢喜整理着裙装,“拉下马后呢?”
“让新的官员上位啊。”
“那官员现在在哪?”
方婷被问愣了,对啊,他们没法马上拎出一个顶替的官员,如果现在把况诀拉下马,就会出现职位空缺,姑苏虽不至于因此乱套,但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岑欢喜终于整理好衣服了,从袖袋里掏出一小份油纸包,打开赫然是一包蜜饯,她捻了一颗送到口中,待口中满是甜香,才慢悠悠的开口。
“刚才我已经把话挑明了,让他明白,我知道他和魏阴安那点小秘密,这既可以钳制住他,也有可能逼得人破釜沉舟。”
“为了防止后面的情况出现,我必须给点甜头,这时,一句代表着帮人保住乌纱帽的话,就是最好的甜头。”
“方婷,你要知道,就算是立了字据的事情,也有可能被推翻,我给的只是一个口头承诺,最后没实现,他也无处哭冤不是吗?”
官场嘛,多的是弯弯绕绕。
方婷愣了一下,“那况诀要是觉的口头承诺不靠谱,不老实呢?”
“不会的,人在绝望之时,只要有一点可以让人保持原状的希望,都会拼命抓住的,太守的乌纱帽,他不可能放弃的。”
话音落下不久,窗外响起了一声两声的撞击声,岑欢喜偏头细听,刹那之间,声音骤起,原来是下雨了啊。
刚刚还大好的晴天,无端的落起大雨。
“这是上天的悲悯吗?”
岑欢喜喃喃道。
……
这场来自上天的悲悯的雨,下的尤其大,也尤其久。
道路上一片泥泞,刚下雨的那几天,客栈对面的医馆,还是有人会冒雨过来谩骂,但渐渐的,不只是讨伐医馆的人,就连寻常行人也越来越少了。
岑欢喜依旧倚在窗前,但表情却不是很好。
因为这雨再这样下下去,姑苏的那几个堤坝就不一定撑得住了,一旦决堤,方圆数十里都会受到影响,而被雨水浇透的山,也会出现泥石流或者塌方。
她微微蹙眉,挥退所有人,开始和植物们联系,因为滂沱大雨,很多植物因为根茎被泡的无法呼吸奄奄一息,能回答她的寥寥无几。
但给她的信息,也不是什么好消息。
它们说。
堤坝出现裂缝了,更可怕的是,每一个都有。
岑欢喜猛的站起来,带着人冒雨去了太守府,让他们收拾一下,分批去检查堤坝情况,况诀知道她在担心什么。
“堤坝的重要性我们都清楚,每年都会对其进行检查和维护的,不会出事的!”
她突然停下脚步,直勾勾的看着况诀。
“你能确定你的每一个决定,都落实到位了吗?如果不行,自己亲眼所见才是最安全的。”
况诀无话可说,但检查后心里却很感激她的执着,因为真的检查出问题了,每一个堤坝上都出现裂缝了,别看那缝隙不大,一旦没及时补,堤坝就会崩塌。
官兵们连夜修补,但在几天后的夜晚,最外围的那个堤坝还是决堤了。
水如出栏猛虎一样到处肆虐,破坏眼前的一起。
树木被连根冲起,耕的漂漂亮亮的田地也被冲的乱七八糟,到处都能看到被冲的堆在一起的土堆和被冲空的大坑。
唯一能说的上好的事情,就是被毁坏的这片区域人迹罕见,死伤不多。
“我们安顿了灾民,也对其他的堤坝进行二次检修,尽量把损失压到最小。”
况诀看着岑欢喜,小心翼翼的汇报。
岑欢喜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