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孩子们比起一开始,变化真的很大。
瘦骨嶙峋的身子在适合养膘的冬季生了些许软肉,脸上也不再是疲惫,吃饱喝足让他们恢复了这个年纪该有的童真,但细看,依稀可以看出他们眉宇间的成熟。
岑欢喜挨个摸过他们的脑袋,将他们或大或小的分享,用心记下并给予回应,这让孩子们感觉到了被重视,又叽叽喳喳的说了一会,才不依不舍的散开。
等候许久的鄢勒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恭恭敬敬的行礼。
“夫人安好。”
“该安好的是你,心疾就是个随时会爆发的隐患,你每天带着这么一群皮猴,容易累着。”
岑欢喜说着就想起初见时鄢勒倒在地上没反应的样子,都觉得后怕,因此看到鄢勒这会有些乌黑的眼圈,就知道他没休息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鄢勒知道她好意,点头答应,张口想说点什么,却犹豫着闭上,岑欢喜见状微微挑眉。
“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有了她这话,他才缓缓开口。
“夫人,孩子们学的很努力,我教授的内容,每次抽查都可以答出,但是夫人,我们都是大夫,您应该也明白,学医不仅靠天赋和努力,还要有时间的堆积。”
“时间不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在学习,储量也不够多,而想让他们储量达到可以出师的程度,至少得到他们的而立之年,这太久了。”
鄢勒缓缓摇头。
他知道,夫人心软,她会愿意供他们到出师,但他们不愿意让对自己这么好的人那般操劳。
岑欢喜听到这里就知道鄢勒是有其他的想法了,端正了神态,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
“所以夫人,我建议由我带队,带他们去全国各地走走,切身实地的利用学识去救人,只有实践出来的知识是最实用的,也是记得最牢的。”
他自己说实在的,也是半路出家,一开始因为自己的学识不足,担心害人,他就只治点小打小闹的病症,后来经验多了,能治的越来越多。
所以他觉得做游医,是对孩子们而言,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条路了。
岑欢喜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没法马上做出决定。
“你先去教孩子们吧,这件事不小,我得思考一下。”
“好。”
因为心里有事,接下来岑欢喜视察田地,也有些心不在焉,草草的看了一遍就带着方婷回庄子。
庄子里有专门给她留的一间院子,即使她来不了几次,院子也打扫的干干净净,一切摆设随时为她的归来做准备。
所以一到院子,她就能按照在家的习惯去窗边的软榻上坐着,顺手把凉了的手炉递给方婷换炭。
“方婷,我知道,这些孩子们启蒙太晚了,想要在医学方面有所成,需要的时间很长,我供得起,但听鄢勒的意思,他们好像却不愿意那样过日子,为什么?”
她一直认为吃过苦的孩子,会向往安定,所以她给了他们一个可以安心待着的地方学习。
可他们却不需要。
她不理解。
方婷把换好炭的手炉细细的包好递给岑欢喜,尽量从孩子们的角度出发思考,斟酌许久才给出回答。
“应该就是因为过过苦日子,才想要努力吧。”
“他们都知道夫人您会供他们,但他们身为曾经的流浪儿,安全感缺失是很严重的,即使旁人再关照,他们估计还是会觉得只有自己努力得来的,才是永远的吧。”
她当初也是这种想法来着。
特别是在刚来京城的时候,看着那么多下人,老觉得自己随时会被丢弃,甚至在看医馆的时候主动提出继续做药童。
最后还是夫人主动开口,让自己成为她的贴身丫鬟,时间长了,心中自然就安定了。
而现在这些孩子还做不了什么,每天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