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最后一个病人的黄老怪正溜达呢,看到这对师徒凑到一块看一个病人,也好奇的凑过来,正好听见了师徒二人的对话。
转头仔细看了看那个病人。
“欢喜啊,大善人你当定了。”
“你看看这人瘦的皮包骨的,再看看鞋子的磨损,一看就是长期赶路,盘缠用尽饥一顿饱一顿把自己饿成这样的,就连这心疾啊,大概率也是这样饿出来的。”
岑欢喜顺着他的话看了眼病人的鞋底,好家伙,鞋底都快比纸薄了!
“哎,我这几天注定要当个大善人,多救一个人也不多,你们把他看好了,他后续可能会发烧,不用吃药,用冷毛巾退烧就可以了。”
后半句她是对药童说的。
说完就去忙活了。
第二天岑欢喜来悬医阁时,自个捡回来的那个人已经醒了,正满脸迷茫的坐在床上。
“哟醒啦,你先别动,我去给你把个脉。”
脉象还是虚的很,但是比起昨天毫无起伏的时候好太多了。
“你这病换句话说就是富贵病,肩不能提手不能抗,好生将养才有可能与普通人同寿,你倒好,又是饿着又是累着的,你不发病谁发病?”
“这次算你运气好,让我捡着了,这要是换个普通人,你这会早就在奈何桥上排队喝汤了!”
病人也有些不好意思,用空闲的时候摸了摸后脖子。
“真是多谢您了,我叫鄢勒,您贵姓?”
“免贵姓岑。”
岑欢喜确定鄢勒的情况后就松手了,随手扯过纸笔要写下药方,按照惯例,先给病人看看,再给药童抓药,但没想到鄢勒能看懂。
“我现在的情况已经要涌上这味药了吗?这味药药性重,我以前吃都会受不了,得多加甘草和九节菖蒲,今儿您加的这味中和的药我没听过。”
岑欢喜惊喜的看了他一眼。
“甘草和九节菖蒲中和力过强,你现在的身体需要重药,中和成那样,理想效果就没有了,所以我换了一种中和力弱一点的草药。”
“话说你这是久病成医,还是有点底子啊?”
鄢勒笑的温和。
“我爷爷生前是大夫,我有跟他学医理,这件事我这病没法断药,药钱又太贵,我就学着自己采药炮制了,岑大夫,我现在身无分文,连您的诊金都无法支撑,这药,我就不抓了。”
是个人都怕死。
鄢勒常年病痛缠身,比谁都怕,但他没钱,再怕也只能这样过。
岑欢喜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有医理基础,姑且算还有实践经验。”
“这样,我收留了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做学徒,就在郊外的庄子里,现在他们缺老师,如果你愿意去教授他们的话,你的药我包了,还给你月钱。”
岳家父子有医理,但让他们又要管理庄子,又要教孩子,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她那会回来的路上就在思考给孩子们找几个会医理的老师,没想到天助我也啊!
鄢勒闻言有些惶恐。
“我也还在学习,谈何教授旁人。”
“有句话叫活到老学到老,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岂不是没有人有教授旁人的资格了?”
岑欢喜口齿伶俐,说的鄢勒一愣一愣的,她乘胜追击,三两句就把人忽悠的应下这门差事。
她担心人跑了,在他在悬医阁修养的日子里,一直盯着他,直到将人送到庄子才放下心。
因为要检查孩子们这几天学到了什么,她耽搁了一些时间才回家,正好碰上刚从户部回来的林默,她当下就趴到人身上,跟个没长骨头的棉花娃娃一样赖着他。
他也任由她趴着。
甚至还因为担心她这样姿势太别扭不舒服,将人背起来了。
她安心的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嗅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只觉得身心都放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