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小姐,您究竟想做什么?”
小丫鬟的语气很明显没什么底气。
还用上了敬语。
沐阮宁不想拐弯抹角,开口道:“没什么,告诉我国公夫人怎么了?”
小丫鬟惊诧之余,很是戒备。
沐阮宁当初掌家几年,深谙问话技巧,漫不经心地开口:“就算你不告诉我,但凡我住在这府邸,迟早也会知晓。”
“你这并不算是背主。”
又指着远处忙碌的人群。
“喏,你瞧,我又不瞎,看着这状况,是个人都能猜到出事吧?”
丫鬟睃了一眼,抿了抿唇,垂眸道:“夫人病了,我就知晓这么多。”
又劝到:“小姐最好不要想着因为这个,就不必罚了。”
“若不罚够了,凌嬷嬷忙完,必会前来查看香案的。”
“而且,您出了屋子,想来嬷嬷现在都知晓了。”
这话倒是提醒沐阮宁了。
将才在暗处是有人监视的,现在说不准也还在呢。
小丫鬟再没了旁的话,只盯着她看。
大有一副她不肯回去,就会一直盯着的架势。
沐阮宁摸了摸鼻子。
人家也是奉命行事,她委实犯不着为难她也坑了自己。
遂乖乖点头退回了祠堂。
只不过,这一次,门没忘了锁上。
而且,殷素都病倒了,沐阮宁也没必要做样子给人瞧了。
将那一叠书搁在旁边儿,索性坐在了蒲团上。
捏了捏僵硬的肩膀,便四下里查看。
沈家的祠堂很大。
沐阮宁很快就发现,除了正正放牌位的堂屋,还是一处紧连着这儿的耳房。
左右目下也没人盯着里头,不如进去看看。
联通耳房的毛蓝布帘子洗的发白。
显然这儿是有人在照拂的。
不过,殷素作为主母,有那个供奉先祖的心,但不多。
沐阮宁掀开旧了的帘子,发现耳房里与外头几乎是两个世界。
破旧得不成样子的桌子上,积着厚厚的灰尘。
角落里有蜘蛛织了一层一层的罗网。
空气里弥漫着独属于过去的腐朽味道。
已经有很久没有人用过了。
沐阮宁捂着鼻子四下里打量,目光很快就落在了桌子上的纸张。
笔筒中有好几卷泛黄的纸。
镇纸下也压了一片。
真正叫她在意的,是纸张的用料。
是很劣质的纸。
比沐阮宁平日里在将军府用的还差劲许多。
以殷素平日里的作风来看,绝无可能自降身份将就这种劣质品。
沐阮宁总觉得,这后边儿一定有什么故事。
走过去一瞧,那纸张上赫然写满了张牙舞爪的草书。
字里行间都是剧烈的情感。
【死死死死】
【我没有疯他们为什么不去死啊】
沐阮宁震惊到了。
那些墨迹有些干裂,但边缘有或多或少的模糊外扩。
这说明,在未干之前,这纸张有不小的晕染。
可是有几处地方明明没有墨迹,却有显眼的凹凸。
沐阮宁蹙起眉,抬手摸了上去。
脑子里只浮现出一个猜测。
眼泪。
那个写下这文字的人,是一边哭一边写的。
而且不怕被殷素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