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瞬间稳定心念。
现在可不是纠结幻觉的时候!
她抬手就勾住了少年郎腰间的系带。
使力一拽。
沈宴舟轻易便被她拉到了身侧。
没等他再说话,沐阮宁便听见一旁有人喊了句。
“来了!”
她循声望去。
有个长条形的东西朝自己飞了过来。
沐阮宁斜跨两步,伸手握住。
一手扔了带血的扁担,一手从腰间掏出了火折子。
“咻——”明亮的火苗带着丝松香油脂特有的味道。
伴随着黑色的烟雾从她手里的火把上弥散开来。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这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沐阮宁脸上。
不知她举着火把想要做什么!
“喂。”沐阮宁笑着将火把举高,笑得坚毅:“想不想闻一闻粮食燃烧的味道?”
差役们将才不敢上前,是忌惮那玄衣少年手里的铜钱。
就刚刚打出去那三枚,直将七尺高的壮汉都打得在地上哀嚎不止、起不得身。
这会儿哪怕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也还投鼠忌器。
络腮胡子体格果然健壮。
竟然没昏死过去。
此刻被两个人搀扶着行上前来。
脑袋上用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
可那布条雪白,血还没止住,一层层浸透,看起来触目惊心。
他猩红着眸子死盯向沐阮宁。
“疯婆子!你以为烧了这铺子本官就会放过你?”
“做梦!”
“给我抓住她!”
男人气急败坏地揪住身旁的下属,就朝沐阮宁的方向推了一把。
几乎在瞬间,沈宴舟攥紧了掌心,一道杀气锁定了那被推上来的衙役。
这杀气凝若实质,光眼神都让人如坠冰窖。
衙役根本不敢冲。
下一秒。
关注着崽儿的沐阮宁不动声色地伸手进他袖子,轻捏了捏沈宴舟的手背。
力道不大。
可沈宴舟瞳孔微颤,他略略垂眸,悄然觑了旁边儿女孩一眼。
垫起的脚尖乖乖地收了回去。
沐阮宁提着火把,当真点燃了地上的一袋被砍破的谷子。
兴许因为油脂滴落的缘故。
那谷子上很快便蔓延上火势。
这举动,将云祥粮号的伙计们都整懵了,面面相觑不知该不该上去扑灭。
沐阮宁直起腰身。
嘴角噙着笑意,大声吩咐:“去!将能起火的东西都搜上来。将粮食也抬过来!!”
她一面说着,一面从怀里掏出了将军府的身份牌。
伙计们不认得她是谁。
但也知新东家的来历。
说来惭愧。
这也都亏得是沐阮宁那狼藉远播的烂名声。
所有人甫一瞧见将军府的信物。
再一联系到眼前女子这出格的举动,瞬间就把人给对上号了。
嚣张跋扈,不干好事儿的沐家五小姐。
不正是倒霉催的粮号现在的新主人么?
但。
伙计们也清楚,局面发展成这样。
衙门的人都拔刀了,谁也不知他们今日会做些什么来!
与其任由事态发展,还不如听东家的。
人愿意烧了自家的东西玩儿,谁还费那个劲儿拦着不成?
先前领路的伙计思及此,一咬牙,带头便应了一声拔腿就去找易燃的东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