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毒药。
但比毒药更难缠!
沈宴舟这等长期被毒素侵蚀的人。
即便遇着毒也会有抵抗力。
魏雅臣短箭上涂抹的药,是羽衣卫特制的防止血凝的阴狠东西。
大抵是为了捉拿嫌犯令其失血昏迷特制的。
绝不会因为流血被冲刷掉。
只能靠刮除!
沐阮宁在焚鹤谷和保安堂并非游手好闲,很快做出了判断。
容不得再浪费时间。
她一把捉住沈宴舟的胳膊:“你忍一忍,我帮你把伤口边沿的药刮掉!”
“会很疼!”
没有麻药。
那么深的创口,只能选择切开清理。
其中的痛楚,她光想,已足够瘆人!
沐阮宁知晓沈宴舟很能忍。
但崽儿能忍不代表她不会心痛。
沈宴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苍白的薄唇只吐出一个字:“来!”
沐阮宁接过匕首。
他垂眸寻找能撕的衣角。
此时,一条帕子已经叠好递到他嘴边。
小姑娘眼睛红彤彤的,哭得微微浮肿。
可眼睛里分明有不安与害怕。
她不敢动手,却偏要装作一副坚强笃定模样,逼着自己动手……
沈宴舟看了几秒。
他张开嘴巴,一口含住了帕子。
忽然。
沐阮宁只觉得手掌一沉。
掌心的匕首已然不见。
下一秒,沈宴舟一声闷哼。
那把匕首已经深深插进了伤口。
细碎的血珠飞溅,撒在了她的脸上。
她骇然地上前握住了沈宴舟拿匕首的手。
“沈宴舟!”
沈宴舟眉目里闪过一抹温情。
但他没有松手。
反而用力,将那匕首一拉。
更大的伤口浮现。
沈宴舟的呼吸粗重。
他就像是在切割旁人的血肉一般,连闷哼都很隐忍。
够吗?
如果不够……还可以……
眼看他还要往外拉。
沐阮宁死死抱住他的手,将皙白见汗的额头抵住了他的手指。
“够了。真的!”
“交给我!”
“剩下的都交给我。”
听见这句话。
沈宴舟终究是露出了放松的神色。
他松开了唇。
濡湿的帕子滑落。
模糊的视线里,他觉着手仿佛也没了知觉。
软软地垂落了下去。
少女抱住了他的身子。
撕心裂肺的哭泣压抑到心疼。
他想起第一次被她抱在怀里。
那年。
她揪着他。
像是要将他勒断气。
【沈宴舟!你不许睡!快醒醒!】
“沈二哥哥!你不许睡!快醒醒!”
是呵……
连语气都是一模样。
阿宁,我没事——
他想开口,却没了声音。
连视线都陷入了黑暗。
……
……
沈宴舟下手特别狠。
对自己也狠。
沐阮宁觉着,若非是她来动手,只怕血肉都要被他削掉一两去。
她原以为自己做不到。
之前就曾心生忐忑过。
可真正动起手时,才发现,自己原比自己想象中做得更好。
她小心又麻利地拿匕首刮掉了更加深色的血线。
等那些泛白的血肉失温沁凉时,她终于清理干净。
用线头、树枝,布片将伤口固定住。
做完这些,日头已经偏西。
四周荒芜人烟。
沐阮宁在洞口坐了很久。
此刻的情况有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