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雅臣原本朝着沐阮宁的方向去。
可这会儿他却不得不掉了头。
此时此刻,那个面具人像是疯了。
手法残忍地当着所有人的面肢解了一个贼人。
弄得满地都是——
然后。
面具下的血色眸子,咻然就盯住了被围在当中的郡主。
“啊啊啊~~~!!”
女人的尖叫凄厉,抓起一个蒙面壮汉就往那面具人跟前推去。
壮汉往前扑的身子僵住的刹那。
一只血手从洞开的后背穿出。
面具上白皙的面容变得殷红黏腻。
连那微笑的表情,都仿佛来自修罗地狱般恐怖又血腥。
面具人歪了歪头。
伸出另一只手一把捏碎了尚未死透之人的喉咙。
又不发一语地将手从温热的胸膛里抽出。
一切的一切,就像是在做一件寻常普通的事情。
“嗬嗬嗬——”地上抽搐、死亡的声音像是一首催命符。
沐阮宁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她想起一句话。
【炼狱里,便不能再有活人了。】
这是原书里,沈宴舟失控时的描述。
那些可怕到让血液都不再有一丝温度的手法。
是他。
是另一个沈宴舟!
那个被蛊毒控制了身心的怪物!
地上黏腻的血滴了一路。
他指尖凝成的血凌在骤然的速度之下勾勒出凄美的弧度。
“砰——”
“锵——”
几乎是同时响起的声音。
让所有人从惊悚里回神。
魏雅臣赶到了。
手里的佩剑在拍过去的时候,连鞘带刃断成了两截。
他骇然地看向那张诡异的面具。
但到底是几年与凶徒打交道的羽衣卫,魏雅臣第一时间归拢意志,抬手抽出了腰间的匕首。
“唰——”挥了过去。
面具人本能意识到危险,朝着后面连退了好几步。
他侧过一边肩膀呈攻击姿态之际,魏雅臣已经扫了一遍地上的尸体。
除了那两个没了全尸的。
死得都极有特点。
快!直切要害,伤口极深,比起刀剑,更像是野兽撕裂一般。
魏雅臣这一生见过无数种杀人手法。
唯独只见过两次这般诡谲的。
用手比用武器杀人还迅速,血流得比寻常伤害更高,几乎难以救治的。
第一次,是在春狩。
太子一部分仆从就是死于这样的伤口!
第二次,便是今天!
魏雅臣眼睛微眯抬起匕首横在胸前。
拔高了音量:“放箭!”
听到这个声音,一旁的沐阮宁几乎要魂飞魄散。
她这会儿已经解开了脚上的绳子。
奈何将将站起来,腿就发软跌了回去。
“咻咻咻——”三支羽箭已然朝着沈宴舟射了过去。
她急得额头见汗。
好在,羽衣卫并不擅长射箭,所以携带的弓弩并不多。
如沐阮宁所料,沈宴舟躲了两支,另一只箭被他直接捏在了手里,掷于地面。
轻轻松松。
但魏雅臣的武功很高。
没有了先手优势,沈宴舟只怕很难从这么多羽衣卫手里头全身而退。
沐阮宁顾不得浑身酸痛、头重脚轻。
咬紧牙关挣扎着起身。
此时此刻,好几个羽衣卫已经朝着魏雅臣归拢过去。
那三个弓手则是又备好了下一轮射击。
魏雅臣脸色凝重戒备,冷声开口。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