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阮宁将备好的礼物递了过去。
荀兆南接了之后。
小姑娘很是感动:“先生此处如此简陋,依旧笔耕不辍,我心里十分钦佩。”
“想着,若是先生能搬去沐家就好了。”
这话一出,荀兆南眸光都亮了几分。
只是下一秒,沐阮宁接着道:“只是大哥说,您是太学院丞,若住在将军府,将来势必遭人诟病。”
“……”
荀兆南喉咙里的话生生憋了回去。
在沐家做了几年西席,着实比起其他地方要舒坦得多。
尤其是沐家小厨房的一手厨艺,简直绝活。
“而且,阮宁也觉着,荀先生高风亮节,此处又比较安全,想来您也不会同意的。”
“着实是阮宁想岔了。”沐阮宁神色愧疚。
“……”荀先生觉得心被扎了,胡子也不想捋了。
但名士这等名号,也的确需要经营维护的。
此地破旧,还有老鼠,真的、真的不适合人住!
但将军府,也同样不适合久居。
他心里再明白不过。
只琢磨着等太学之事安排妥帖了,另辟一处宅子。
等两个曾经的学子告辞的时候,荀兆南咳嗽了一下。
“宴舟留下,老夫有事要单独讲一讲。”
沐阮宁顿住脚步,看了沈宴舟一眼。
看崽儿不情不愿的样子。
她笑着拍拍他的胳膊:“你和荀先生尽管说,我在车上等你。”
沈宴舟这才笑着点点头。
等目送着少女身影从门口消失。
转过身来的沈宴舟脸色阴沉了下去。
荀兆南吞了吞口水,名士风骨绷不住了。
“二郎,何苦为难我这把老骨头?”
他愁眉苦脸掌心拍着手背:“什么书册?什么考题?”
表现再淡定那也是装的!
真正到了要入学考的时候,是必定要拿出东西来应对的!
荀兆南这将将被诓来盛京屁股还没坐热就打算走的人。
谁知一道手令强迫他接了太学院院丞的差事。
如此也就罢了。
今日怎的又添这一出?
可怜他云里雾里眼看要背锅。
沈宴舟薄唇紧抿,好一会儿:“就为这?”
不然呢?荀兆南嘴角抽搐。
四目相对,他竟无话可说。
沈二郎轻甩了甩袍袖,张口说了三本书名。
然后淡然开口:“先生是院丞,将题目限定在此三本内。”
“不难吧?”
最后三个字,沈宴舟声音微沉,嘴角带着笑。
荀兆南却莫名从他的笑容里瞧出了杀气。
“……”
无数吐槽怒骂的话统统被“咕——”一声吞回了肚子。
荀先生笑容难看:“我尽力……”
“只是尽力?”沈宴舟踏前一步,笑容更甚,也更冷。
荀先生额头见汗,连忙抽出汗巾擦拭。
“一定……一定!”
送走了沈宴舟。
小厮瞧见自家先生走得飞快。
甚至连喊他都没带应声的。
荀兆南黑着脸半点不敢耽搁,当场就提起笔哆嗦着给老岳写信。
“造孽啊!真真是造孽!当年我怎么就上了老岳的贼船了!”
“不行,我得要支援!”
……
……
沐阮宁等了不算久。
帘子一撩,沈宴舟便进来了。
他心情也似乎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