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长发用簪子随意绾了个髻。
半点多余的饰物都没有。
正打算起身拉着沈宴舟出门,就看见他踟蹰地站在自己身边定定地看着自己。
沐阮宁纳罕地歪了歪头:“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嘛。”
他犹犹豫豫的时候其实这些年并不多见。
尤其现在这般忐忑的样子。
沈宴舟垂眸,将包着的掌心打开。
另一只手捻起了那枚耳环。
是花朵纹样。
精致又漂亮。
沐阮宁认出这就是昨晚自己落在他枕边的那一颗。
这耳环是在平城的时候打的。
并没有坠子。
功能类似前世的耳钉。
所以为了省事,沐阮宁平日里睡觉也戴着。
可目下一瞧见这东西,沐阮宁就觉着脸热。
尴尬得就仿佛昨晚抱着崽儿。
他的呼吸清浅均匀,带着特有的冷冽幽香,像冬日里山涧的雪松。
然后。
当场被他抓到……
沐阮宁耳廓也浮现可疑的红晕。
当即决定——
以后再也不戴着这东西睡觉了!
沈宴舟的神色柔和又温情:“阿宁,我可以帮你戴吗?”
“为何?”沐阮宁抬手要拿。
少年郎迅捷地将掌心握拢:“好奇。”
“……”
“有什么可好奇的啊,一个耳环而已。”
沈宴舟抬手摸了摸耳垂。
仿佛有些苦恼。
“阿宁,你现在还疼么?”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沐阮宁晨起脑子不甚清楚,思忖几秒才意识到,说的是耳洞。
“不疼。”
她果决回答。
扎耳洞这件事,她是没做过的。
怕疼。
但大晋女子,很小的时候就会扎了。
所以原身当年疼不疼她不清楚,但沐阮宁穿过来的时候,已经不疼了。
许是瞧出了她眼睛里的那一丝不确定。
沈宴舟的眸光幽邃了几分:“我也扎了陪你。”
“!”沐阮宁意外又吃惊,赶紧抓着他的手腕劝:“别。”
“哪有男子扎耳洞的。”
“真的不疼了。”
她下细打量着沈宴舟的神色。
少年郎抿着唇,只盯着她也不说话。
沐阮宁扶额,心下叹了一息。
“你想戴就替我戴吧,别好奇自己去扎了。”
听她松口的话。
沈宴舟紧抿的唇线终于松动了几分。
脸上也有了几分写意春风的亮色。
“好。”
他爽快地应声。
然后小心翼翼地将那一枚不大的耳环捏在了拇指与食指之间。
沐阮宁正对着他的时候,能明显感觉到沈宴舟呼吸的加重和浑身上下泛起的兴奋感觉。
这般鲜活又温存的体贴,原本是他最美好的优点。
她很喜欢。
可越是这样,沐阮宁心中偏偏越有种偷走别人东西的负罪感与心酸。
“阿宁。”
沈宴舟漂亮的大手停在半空。
薄唇轻启:“你能不能。”
“闭上眼睛?”??
沐阮宁有些错愕。
但沈宴舟脸上的红晕浅淡,有种燎原的趋势。
大约……
是被人面对面瞧着,会不自在?
沐阮宁这般思忖着,鼻间轻嗯了声,将眼睛闭上了。
她不知道。
这一刹那。
眼前的沈宴舟缓缓吐出口气。
脸上的红晕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