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就是这样最叫人慌乱无措。
明明崽儿没那样的意思。
也好怕是自己想多了。
沐阮宁正纠结要不要转身推开他。
此刻。
沈宴舟的声音很近,像是响在耳畔。
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恼意:“我就知晓会如此。”
“?”
沐阮宁一脸茫然。
沁凉的感觉随着他指间的药膏晕染在额头。
有浅浅的刺痛。
“你、你轻点儿。”沐阮宁怂了……
她原本不怕疼的。
可不知为何,偏偏在崽儿面前受不得一点儿疼。
小姑娘抿着唇,一把抓着他的手腕。
不轻不重。
白皙的小手,掌心有一层薄薄的汗。
沈宴舟呼吸微滞。
垂眸时,正正好瞥见她粉红柔嫩的耳垂,原本心中的不虞,刹那间,荡然无存。
这样好看的耳垂。
叫他很好奇……摸起来会是何等的触感。
少年郎幽邃的眸子眯了眯。
抿紧了唇线——
不行……
会吓到阿宁吧。
他到底是忍住了。
心下喟叹。
沈宴舟浅笑开口,带着半分打趣:“你还知晓疼。”
“若当真怕疼,便不该忘了给伤口换药。”
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她能照顾到所有她在乎之人。
却唯独总忘了照顾她自己……
沈宴舟眼神温存,手指轻碰了碰她淤伤的边沿。
不会太重,却刚好惹得掌中少女愤愤抗议。
他被逗得眉梢眼角都含着真实又自然的宠溺笑意。
像是不经意般轻按了按她的肩膀。
声气儿软软的,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别乱动。”
“我真的会很轻的。”
沐阮宁便不动了,乖乖地站在那儿任他摆弄。
不多时。
纱布绑了回去。
沐阮宁只觉得上了药比不上药还让人不舒服。
沈宴舟一面将药膏塞好,一面盯着她紧皱的眉头。
心疼又好笑。
随手把金疮药收进袖子,方才抬手摸了摸她腮边的墨发:“痛,则不通,这药极好,明日就不痛了。”
“真的?”沐阮宁凝眉问出这句的时候,当场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崽儿在国公府一定大受磋磨。
比自己不知痛到哪儿去了。
自己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怎么可以这般娇气?
没得让孩子觉着更痛了。
思及此,沐阮宁很是愧疚,赶紧收敛好表情。
拉着崽儿的小手。
“我一点儿也不疼的。”
沈宴舟任由她牵着手,目光定定地落在她脸上。
下细端瞧了两个呼吸后。
少年郎嘴角勾了勾:“当真?”
“当真!!”
“我不信。”他略略倾身。
漂亮的凤眸里缱绻出几许暖色的温情。
沐阮宁好容易才在那惑人的笑容里扑腾出来,连忙移开了目光。
声音又轻又恼:“我诓你作甚?”
“阿宁,你一句话眨了七下眼睛。”
沈宴舟这句,直将她整不会了。
“……”
尴尬在沉默里满眼。
沈宴舟很明白点到即止。他强自收了嘴角的促狭,抬手抓住了小姑娘的尾指。
“我饿了。”
“……”他这句,极有效。
沐阮宁听闻后,也顾不得扭捏置气了,心疼越过了所有:“他们不给你吃饭么?”
沈宴舟压低了眉尖,抿唇点了点头:“嗯。”
少女眼睛里冒出无名怒火。
太过分了!
国公府真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