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奉孝从来不知道。
被一个女孩子看着,会这般叫人心慌。
仿佛他要是甩手就走,便是天底下最没有良心的渣男。
他凝起的眉头终究是松了半分。
“已经没人在追了,我真的有事,你快回家去吧?”
殷嘉渔听了这话,手没松开,抱着他胳膊的力气反而大了几分。
“我害怕,你送我回去。”
她声音又轻又娇气。
瘪着漂亮的嘴巴。
叫人忍不住想要怜爱。
殷嘉渔很清楚自己这一招多么有杀伤力。
不论是母后还是那起子追捧她的权贵子弟,统统都没有招架之力。
想来这沐奉孝也……
她嘴角的笑意还没凝成。
便觉着胳膊一紧。
接着,一股力道便将她给拉开了。
“嘉渔小姐,请自重!”
“……”啊!他、他竟然。
殷嘉渔不敢置信地盯着沐奉孝的脸。
他分明给自己写词!
分明保护自己!
分明那么关心自己!
难道都是假的吗?
下一秒殷嘉渔便否认了这个猜测。
沐奉孝流露出的情绪绝不是装的。
还那么宝贝她给的东西。
殷嘉渔恍然大悟。
这是欲擒故纵啊!
此刻的沐奉孝,一身浩然正气,正专注地整理身上的衣物。
心里想的。
是妹妹到底安然抵达没有?
越想越是担心,连殷嘉渔示好地询问也充耳不闻。
只是抬头道:“嘉渔小姐,我当真有急事。”
还要交代什么的时候。
冷不丁看见巷子尽头快步走来一个高大的身影。
他心下大惊。
下意识地就将殷嘉渔护在了身后。
可那人走近时。
他长长松了口气。
是昆仑奴连胜。
沐奉孝转眸看向殷嘉渔。
解脱微笑:“你现在可以走了。”
……
……
琼月楼。
盛京最大的秦楼。
日上三竿的时辰。
正是恩客困睡温柔乡的好时候。
却偏巧来了不速之客。
皇城里的禁卫军,不归府衙管辖。
是同羽衣卫一样不必遵循大晋朝律法便能举刀取人性命的存在。
此时此刻,一队十人,正在里边搜查。
恩客被搅扰自是恼怒,可一见着他们,便也敢怒不敢言了。
一路搜下来。
并没有见着要找的人。
所以越搜越焦急暴躁。
“砰——”花瓶碎了一地。
老鸨肉疼地颤了颤手掌。
却也不敢发火,还得堆了个笑脸。
“军爷,您看,这搜得差不多了,要不然,留下来喝杯薄酒,我叫姑娘们过来陪陪您?”
“……”领头的禁卫军只短暂地看了她一眼。
目光越过老鸨的肩膀,望向了前方的房间。
抬手一指:“搜得差不多?那不是还有几间么?”
老鸨脸色一变,连忙去拦:“哎呀,军爷,这可是贵客包下的。”
“若弄乱了,会……”
她话未说完便被推了开去。
“搜!”
一声令下,几个如狼似虎的禁卫军冲了进去。
拔步床边是两双鞋子。
一双绣鞋,一对靴子。
幔帐垂落,里头一对交颈鸳鸯正在安眠。
老鸨脸色煞白还想阻拦。
禁卫军已经锵地拔刀,三两步过去挑开了床帐。
顷刻间,女子的尖叫从里头传了出来。
震得人耳膜嗡嗡直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