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雉后退了一步。
面具遮掩了表情。
但他挣扎的力道并不轻。
沐阮宁看见他衣服上的血,怕他伤上加伤,连忙松开了。
“对不起。”沐阮宁双手合十:“你帮帮我吧。”
“我阿娘病了,很严重,只有焚鹤谷的薛神医有可能治。”
“还有,我有个朋友中毒多年,也想为他找到解毒办法。”
白雉不知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问:“你那个朋友,不会是沈家二郎吧?”
“是啊。”沐阮宁瞠大了眸子:“是啊,你认识?”
白雉咳了一声,声音冷冷淡淡:“不认识,听说过罢了。”
“左右关于你家的风闻也不少。”
“……”沐阮宁无语,想想也是,这些年几乎从不出席平城大小的社交宴会。
家里也难免流出些谣言去,她也懒得管。
“罢了,先上去吧。”白雉抬头看了眼天色。
“若不赶紧,只怕要下雨了。”
沐阮宁大惊。
虽说对他的话有点怀疑,但宁可信其有。
如果下雨,那洞壁打滑,就更没机会上去了。
两个人默默无言地站了片刻。
白雉道:“你上啊。”
“……”沐阮宁蹙眉:“让我上,我刚刚摔了一跤诶,你能不能有点良心?”
白雉盯了她片刻,缓步走到她跟前,抬手握住了她的胳膊。
没等沐阮宁有什么反应,他凑近嘿嘿笑道:“沈二郎的毒,我能解。”
“你去是不去?”
沐阮宁心中震惊,半晌,从怀里掏出了带泥的匕首,咬牙切齿:“我去宇宇宇宇宇宇宇宇~~”
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她只觉一股怪力从胳膊冲入,直将她整个身子往上方抛去!连声音都拉长成了惊悚的余音~~~
好在她身手和反应都上乘。
本能地一匕首戳中了洞壁,脚尖用力,身子挂在了上面。
抬头望去,目测已经上去了三分之一!
沐阮宁低头看时,白雉手搭凉棚正瞧她,逆光的鬼面瞧不分明。
但声音很清晰:“沐小姐可要努力呀,若是诚实守信,我便替沈家二郎解毒哟。”
“若扔下我,嘿嘿!”
“……”沐阮宁黑着脸,多说一个字都欠奉。
天知道她有多可怜,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到处是擦伤。
还得拼命努力再爬一次。
……
许久后。
下雨了。
淅淅沥沥的雨里,沐阮宁拖着疲惫的身子,终于上去了。
树顶的天光消失了,空气里只剩下泥土的气息与冰冷。
她回头看了一眼晦涩不清的坑洞,亮光都变得微弱不堪。
犹豫了下,便一头扎进了暗夜里。
……
……
白雉坐在坑底。
抬头,也只能隐隐约约瞧见暗色、不规则的洞口。
“呵……”他抬手抓了抓微卷的发。
“还真是麻烦啊。”
果然就该先杀了她才对。
其实。
白雉在无意间发现这个女人在森林时,就莫名兴奋来着。
上一次,她离开的时候。
他就已经决定好了。
再次见面就一定要杀了她。
只是没想到,第二次见面,竟然是几年后的今天。
潮湿的雨水渐渐铺满了坑底。
这深坑上窄下宽。
蜡烛燃尽之前倒也不必担心被浇灭。
但地面的潮湿却蔓延得很快。
白雉有点苦恼。
那蠢女人突然变得聪明了,扔下他走的话。
面对打滑的洞壁确实会稍微让他费点力气……
“所以。这些猎物真是可恶……都不能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