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就是觉着太平静了……
沐阮宁离开的时候,脑子里还是阿娘方才的话。
【梁家的打手都死了,四肢被砍断,血流了一地。官府正在调查。】
沐阮宁摸着下巴颐。
官府介入,难怪能查到她这里来,倒是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自己没做此事,沐家的身份也不怕人冤。
可……
从头到尾都是沈宴舟露了面容与名字。
找也不该找自己求饶道歉啊……
她百思不得其解。
……
……
傍晚,沐阮宁处置完府中庶务,也查了周鄱相关的米粮店一部分账册。
让人头疼的是。
账面儿上毫无破绽!
至少看过的那部分是。
心中顿感压力倍增。
思忖着许久没陪沈宴舟用晚膳了。
便着人端了饭菜去苍松斋。
“……”
面对崽儿那张倾国倾城的脸,沐阮宁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淦!
她到底是怎么把先前说的“再不来了”吞进肚子忘得一干二净的??
可菜都上桌了,这会儿再走,好像更没面子。
沈宴舟嘴角勾了笑,夹了一筷子菜放她米饭上,轻启薄唇:“阿宁。”
“吃菜。”
“……”沐阮宁手指攥紧了筷子。
低头扒饭。
干什么看着她傻笑啊!
她有那么好笑吗?
沐阮宁放下碗横了他一眼。
“我是看你……院儿里一个下人都没有,怕你又毒发没人理。”
“才不是想来陪你吃饭的!”
沈宴舟笑眯了眼睛,又夹了一筷子到她碗里:“嗯。”
“不许笑啦。”沐阮宁将筷子搁在碗上:“都说不是来陪你的。”
沈宴舟看着少女气哼哼的模样,眸光温存。
“我知道啊。”
“是我想阿宁来陪我。”
他手撑在下巴,漂亮的凤眸柔和又专注:“从来都是。”
“……”沐阮宁觉得自己又被拿捏了。
崽儿这般可爱,面子又算什么东西。
沐阮宁垂眸,认命地给他夹菜。
语调是老妈子一般的絮叨:“这是猪肝,我特特让人片得薄,腌尽了腥味,能补血的。”
“还有莲藕、芹菜……”
“你多吃点。”
“别叫我担心。”
沈宴舟目光里蓦然染上了几分担忧:“阿宁,你气色很差,最近很累吧?”
听了这些关切的话,沐阮宁一直撑着的精神瞬间就有些溃败。
她眼圈有些泛红。
筷子杵在米饭上。
好歹忍住了。
“不累。”
她怎么能累呢?
若是连这些小小挫折就觉得累。
她如何能成为病重母亲的依靠?
沈宴舟抬起手。
手指轻轻撩进她柔软的墨发:“阿宁,你其实可以不必那么坚强的。”
“你看。”
“梁家的人,不是没敢来追究么?”
沐阮宁望进了他幽邃的黑瞳:“你……怎么知道的?”
沈宴舟歪了歪头:“我听说的。”
就在将将,沐阮宁有种被猎食者盯上的感觉。
可是下一秒,这样的感觉便消失得一干二净。
眼前的少年,言笑晏晏,明媚若朝阳。
纯良又无害。
她自嘲一笑,觉得大约是最近真的太累,所以有了幻觉。
“嗯,你说得对。”
“他们还送了一箱子金银来。我都拿去送给那些被梁家欺辱过的人了。”
沐阮宁轻叹一息:“但我还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