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周身阴冷气场萦绕,沉浸在痛苦与压抑中。
血意在胸腔翻涌,却怎么都吐不出来。
斗篷男起身,缓缓站直了身子。
他个头不高,此刻的气势已与方才猥琐的模样大相径庭。
伸出食指,轻轻点在沈宴舟凌乱的发顶。
少年飞快的抬起手,打飞了他的爪子。
“别碰我!”
斗篷男并不愠怒,语气里的笑意很浅,染上一层嘲讽:“你还是老样子。”
“听老头说,几年前,你杀了那人时,也是这幅鬼样子。”
沈宴舟身形狠狠颤抖,抬起厌憎的脸。
他忽然起手。
袖子里闪过一抹银光。
斗篷男瞳孔一缩,轻快地往后腾挪,稳稳地蹲在了小屋的桌子上。
他拉了拉帽檐,似嘲似讽的觑着眼前人摇摇欲坠的狼狈模样。
“你想杀我?这很好,但以你现在的能耐……”
话音未落。
沈宴舟已经咬着牙,神色疯狂地将方才偷来的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帮我,解蛊!否则,我!毋宁死!”
“!”斗篷男僵了一瞬,但看见那脖颈上血液开始蜿蜒、他终于慌了。
“该死!你不是答应那女人要好好活着么?”
看见沈宴舟决绝的表情,男人一点、一点沉默了下去。
“……”
半晌,他隔着斗篷烦躁地抓了抓脑袋。
“行吧……”抄着手后仰靠在了桌沿。
就在沈宴舟脸上涌出松动的表情时,却听斗篷男子继续开口。
“这蛊术,是主人穷尽毕生心血给你种下的。”
“根本无解。”
此话,就如同晴天霹雳般。
狠狠击碎了沈宴舟的希冀。
这意味着,他一辈子都要活在失控的危险之中。
与此同时。
斗篷男的身形一晃,鬼魅般欺近,掐住了他执匕的腕子。
在沈宴舟爆发之前,他笑嘻嘻地说:“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他不慌不忙,又抛出了些许希望。
沈宴舟愣了一下,无力的手掌,终究是松开了对匕首的执念。
“叮——”
武器掉落。
他在篝火的暖光中狠狠盯住了男子斗篷里露出的那对幽蓝色的瞳仁。
男人笑眯了眼,露出了八颗白白的牙齿。
“既然无法解开,那便掌控它吧。”
“这,也是主人的意志。”
他就像九幽里的恶魔,循循善诱。
“所以现在,您,考虑好了么?”
暖焰摇曳跳跃,映照在少年惨白的面容之上。
沈宴舟看着他手中那枚鲜血般赤红的令牌。
斗篷男的声音又轻又柔,甚至带着气声:“你也不想那位小姑娘知晓你的事情吧?”
这一刹,沈宴舟眼神可怕:“别动她!”
斗篷男缓缓勾唇,眯缝着蓝眸。
“放心,那姑娘柳眉凤目,长得甚是可爱,小可也蛮喜欢呢,怎会对她动粗?”
“想来你昏迷中还一直攥着的那颗蜜饯,就是她送的吧?”
“依我看,下次让她多送些,也匀些给我……”
他话未说完,手里蓦然一轻。
那枚赤色令牌便被沈宴舟夺了。
斗篷男整个人都懵在了那儿。
等反应过来,眼中爆发出狂喜的神情。
“你……接令了?”
他还以为这次又要铩羽而归、愧对上司了,没成想,竟莫名其妙完成了任务?
但此刻沈宴舟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举着令牌吐出一个字:“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