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夫人。”开口打破僵局的,竟是沈宴舟。
他抬头:“公府家事,我自会承担。”
话罢,拉开了沐阮宁的手。
“明日,我会一人前去。”
“不行!”沐阮宁赶紧打断了他的话。
“我说过会帮你的!”
而且,之前贸然鼓励他前去亭子直面心结的人,正是她自己!
“这事,我有责任!”沐阮宁转头看向母亲苏氏:“那个小公爷素来是个脾气坏的,要是沈宴舟明日去了、不死也得脱层皮。”
“您让我去吧!”她摁着心口。
“一人做事一人当!”沐阮宁跪在了沈宴舟旁边,声音决绝!
苏氏神情十分复杂。
沉默良久,撑着桌子缓缓起身。
“你们都不必去。”
此话让在场的两个孩子都是一怔。
苏氏手指轻握,看向了沈宴舟:“若你方才推脱。”
“我绝不轻纵了你。”
沐阮宁听到这儿,心中感动,起身一下子扑进了母亲怀中:“母亲!”
苏氏拍了拍女儿的背脊:“你先出去吧,阿娘有话要对沈公子说。”
“?”沐阮宁愕然地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沈宴舟。
她竟不知,从来冷漠对男主的沐夫人,几时有了不能当着她这宝贝女儿面说的话?
在母亲的再三催促下,沐阮宁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门阖上后,苏氏的目光冷了下来。
她盯着地上的少年人。
此时此刻的沈宴舟,周身的华贵气息被那身锦衣华服激发得淋漓尽致。
再不复当年初初入府时的窘态了。
沈宴舟抬起脸,目光里的怯懦与自卑统统消失不见。
只剩下坚定。
“沈宴舟,我知你的过去,但不尽知。”
“不过,推沈从瑾落井的人是你,害侧夫人汪氏身死的也是你。桩桩件件都不是空穴来风。”
沈宴舟瞳孔巨震。
目光里猛然多了几分暗色的漩涡,袖中的手指也缓缓攥紧。
那些伤疤被无情揭开。
果然啊,无论走到哪里,无数的贬低与指责,便会像跗骨之蛆一般席卷而来。
少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着。
整个人仿佛没有灵魂的躯壳。
“我明白,你只是为了活下去。”
她的话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沈宴舟蓦然抬头的时候。
看见苏氏缓缓从上首的位置朝他走下来。
“你和宁儿,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只是个单纯的孩子,不是你们可以随意利用的工具。”
“我的宁儿,绝不能再被你卷入国公府的争斗里。”
苏氏的神色万分冷冽:“我会让你去宴会,本就是为了全你们贵胄府第的脸面规矩。”
“我以为你会懂事,能像一开始那样与宁儿避嫌。”
“而现在,我很后悔!”
沈宴舟整个人都颓然了几分,他低垂着脑袋:“对不起。”
苏氏对他这反应很是意外。
印象里,这位国公府二少爷阴沉寡言,像个锯嘴葫芦。
这样一个即便挨打都默默承受的人,竟然也会道歉。
顿了顿:“我不想听到对不起,没有任何意义。”
“只希望你以后,离宁儿远些,不要再有利用她的念头。”
“不。”没等苏氏说完,地上的沈宴舟忽然激动地绷紧了身子,直面她的面容大声道:“沐夫人!我,没有。”
“没有想利用她!”
从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