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头看向来人,南宫炎浑身上下都是溅起的泥点子,显得格外的狼狈,雨水又大又急,长又密的睫毛上挂着水珠。
胡不归定定地看着他,昏暗天地间,绝处逢生时,他如一支青翠的大葱,伫立在面前。
瓷白的皮肤,精致的眉眼……件件都长在她喜欢的点上。
她低头看向他的手,接着他的力站起了身。
方才南宫炎回来之时,马儿应声倒地,显然累得筋疲力尽。
胡不归的马跪着前腿,一个劲地叼着胡不归的裤脚让她上马。
雨点打在它大大的眼睛上,仿佛它也跟着落泪。
胡不归上马,南宫炎也跟着一跃而上坐在了她的身后。
两人终于赶在商仲卿的部队打扫战场之前,冲出谷去……
两个人浑身都被淋透,谁也没说话,不知道前行了多久,雨势渐缓,淫雨霏霏,胡不归并没回头,只是问了句:“为何杀我爹?”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回头对上他的眼,生怕自己忍不住要杀了他……
也生怕自己落泪。
南宫炎气息极淡,气息喷薄在她颈边,仿佛是一声叹息。
“是场意外。”
胡不归到底还是哭了出来,她哽咽着说:“为何不搪塞我?”
“你说过,你最讨厌别人骗你。”
胡不归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有时候人还是要糊涂下才好,她多想永远当个傻瓜。
可她到底还是不能装傻下去。
“你一开始便是故意接近我?”胡不归愤怒地抓着马儿的鬃毛,缓缓问道。
身后之人先是摇头,想到她不转头看不见,低声道:“我哪里知道半路会被你掳走,又哪里知道你——”会心系与我。
“所谓的提亲,都是假的对么,你从未想过娶我……”每每想到自己当初待嫁兴奋的心情,她就痛彻心扉。
“并不全是,我会娶你。”
“是谁杀的我爹?”
“我不知。”南宫炎实话实说道:“情报是我放出去的,后面不是我下的手,我也是跟你一起得到的消息……”
“虽然不是你下的手,可是你乐见其成……”胡不归声音发涩,喉头发紧。
“因为你以为我爹死了,天理教就会落入到……我的手中,你也会得到天理教的势力……”
“但是你没想到天理教内部势力错综复杂,而我年纪又轻,不能服众……不,或许你料到了……”
胡不归想到受伤逃出的那天,街道两边探头探脑的身影,当时她以为是左右护法的人,后来她才想到,其实可能是南宫炎的人。
“浑水摸鱼,鹬蚌相争,只有将水搅和浑了,我们内部互相争斗,你才能从中得利……”
胡不归不断地眨着眼睛,强行将泪意逼回去,“你走吧,我不杀你,可我不能容忍你再在我面前出现……”
身后的南宫炎却伸手搂住了她:“慧极必伤。”
为何就不能像之前那般糊里糊涂,他宁愿她傻乎乎依仗着他。
他俯唇到她耳边道:“不想要逐月的性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