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难得将所有奏折都推到了一旁,“今日便不看了,早点安置,明日好早起。”
陈桔笑得脸上合不拢嘴:“好,陛下早些安置。”
他赶忙挥手示意奴才给陛下更衣,擦手,等到陛下躺下,他也在一旁的榻上歇下。
陈桔留了个心眼,和衣躺下的,怕陛下又有什么吩咐,他起身比较方便。
他年岁大了,不比五福,一个命令下去,能眨眼间窜出两丈外,他现如今精力不济,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浑身上下散发着老朽的味道。
他刚沾枕头,眼皮子就发沉。
困意便开始袭来,却见陛下那头翻了个身:“陈桔……”
陈桔嗯了一声,坐起了身:“陛下要饮茶么?”
南宫烨摇头笑了笑,“不是,是在想,朕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陈桔笑道:“有小皇子小公主呢……”娘娘早就是陛下的人了。
南宫烨摇头:“不一样。感觉还真不一样。”他仰头看着床帐,双手枕着头后。
陈桔不由得失笑,难得看到陛下如此孩子气的时候,还像毛头小伙子一般,兴奋得睡不着。
“陈桔你还记得么,那年在酒楼外……”南宫烨今晚格外的话多,兴奋地拉着陈桔开始聊。
聊得漫无边际,往常都是陈桔扯着陛下聊,希望陛下能多说几句话。
可今夜难得两个人倒过来了。
陈桔无声地打着哈欠,困得眼泪流了满脸,咬着舌尖,才能勉力打起精神。
纵然如此,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这头南宫烨还在兴奋地说着:“朕也知道朕有诸多缺点,往后朕多包容她……”
“立太子的诏书,等过几日也该提上议程了,太子太傅你觉得朕应该找何人?霍刚还是沈玄龄?”
“霍刚这个人……朕的确是不喜。可才学方面,倒是的确数一数二,沈玄龄在徐闻教了皇儿多年,我看皇儿被他教得很好,当初朕暗中顺水推舟,将他推到徐闻,没曾想真起了大用处,若是他当太傅,倒是历练才学也够……”
“只是他太的运气实在是太差了……薛裴光怎么样?他外放历练也够,才学也够,还是霍刚的门生,只他要是当了硕儿的恩师,难免皇后还要见他……”
南宫烨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煎饺子,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陈桔那头却难得安安静静,等他说了半天,一起身,这才发现陈桔已经睡着了。
五福安静地从角落走过来,将毯子给陈桔盖上,又小心凑了过来,低声问道:“陛下可是渴了?”
南宫烨笑了笑,自嘲道:“没事,退下吧。”是他话多了。
他越是想早些安置,偏偏越是睡不着,生生熬到了天蒙蒙亮,索性不睡了,坐起了身。
盛府则是上上下下忙活了一晚上,直到天亮了,府门缓缓打开。
今天盛家要出皇后了。
立后的典礼一切皆有成例,由礼部和内务府全权主持,繁文缛节自是不可少,毕竟祖宗规矩不可废。
礼部从数月前便开始筹备。
迎娶皇后前后要经过,纳彩礼、大征礼、册封礼、奉迎礼、合卺礼、庆贺礼和赐宴。
每一步,都有许多流程规矩。
譬如“大征礼”便是皇帝派人去皇后家送聘礼,黄金二百两,白银万辆,金茶桶具,缎千疋,布二千疋,马二十匹,鞍辔具,驮甲二十副等等。
此时的清颜天不亮便起了床,被众人服侍着,一通忙活。
终于打扮完毕,此时的她头戴凤冠,大红色的锦绣凤服霞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