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这里……”季云吩咐公主道。
“他有内伤,伤一直未愈,随着年头的拉长,脏器负担越来越重,我已经用针封闭了穴道,将淤血放尽。”
“过程会很痛苦,之前的医者让他坐轮椅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只是治标不治本。”
“虽然王谢有冲突,但我谢家从不做落井下石之事……”
季云轻咳了一声,说道。
这句话说得很值得人玩味。
谢家从不做落井下石之事,那么向来惯常做落井下石之事的是谁家?
自不必言明。
如今正是王家有求于人的时候,不过是言语挤兑,算不得什么。
成文听了,充耳不闻,神色不变。
落井下石的是王家人。
猷文从不做落井下石之事。
成文眼神一直盯着王猷文,内心很愧疚,如今才知道错怪了他。
印象中的王猷文,向来是强大又从容,哪怕是在坐在轮椅上,也从来不会让人觉得他软弱。
可此时的他,昏迷不醒,就连往日鲜红的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仿佛纸人一般,一点生机都没有。
成文这才发觉不知不觉,王猷文已经在她心底占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她早已习惯了身边有王猷文的存在。
她紧拉着王猷文的手对他道:“你一定会没事的,我不能没有你,你不要丢下我……”
睡梦中的王猷文,仿佛听到了公主的悲戚,眉头皱了起来,手也微微动了下。
季云扭头看了眼成文公主,又看了一眼王猷文,最终叹了口气。
王家家主王猷文自诩风流人物,一代英杰,生来便含着金汤匙。
却堪不破情关。
也真是可悲可叹。
季云将银针将王猷文扎得密密麻麻,又从医箱里取出解刨刀,放在火上细细地烤了一会儿。
成文公主呆楞在原地,直到季云又将一捆纱布递给了她。
“你给他塞到嘴里。你负责按住他。我给他放血……”
成文刚要伸手拿,季云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我没说过肯定药到病除吧?”
“你什么意思?”成文冷了脸。
“我的意思是说,医者医得了病,医不了命,我只能尽我所能医他,但是他若是挺不过来,你要做好准备。”说完,才将手中的纱布递给了成文。
成文心沉到了谷底,接过纱布的手不由得轻轻微颤。
脑海里全是王猷文的音容笑貌,他从未高声对自己说过一句话,总是如温润的清风,萦绕在自己左右。
明知道自己心有所属,也从不逼迫自己……
成文咬唇,心底疼得无以复加。
颤抖着手将纱布往王猷文的嘴里塞。
可王猷文牙关紧闭,她塞了几次,纱布也没塞进去。
她只好轻轻抚摸着王猷文的脸颊,哽咽着道:“夫君,你张嘴……”
奇怪的是,昏迷中的王猷文好似真的能听到成文公主的话一般,果然松开了牙关。
成文将卷好的纱布放到了王猷文的口中。
这头季云过来又伸手点了王猷文身前的几处大穴。
接着手起刀落,一刀下去,王猷文胸前便血流如注。
成文看得心惊肉跳,本想别过头,又强忍耐着。
更漏一滴滴过,整个过程十分得漫长,成文公主汗湿了一身,王猷文和季云也没好到多少。
好在提前准备了冰鉴,可季云额头还是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
他的随从拿着帕子,不时地给他擦脸和额头。
成文眼也不眨地盯着王猷文,随着季云的一刀下去,他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如今更加的苍白。
季云手掐上王猷文的脉搏,又再次从包里掏出数枚金针,手法利落地扎在王猷文的胸前。
再次揉捻针尾,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