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炼?”清颜凑近了,不确定地问道。
她这么一问,沈炼下意识回头,身子又往下沉了下。
“别动,这处是沼泽,别过来——”
沈炼见清颜要上前,立马喝止。
清颜见状,定住了步。
心道,想多了,她本来也没打算靠前。
“你是来寻我的?”
“不为寻你,何人能劳驾陛下的玄风?”
“也对。”
清颜从怀里掏出绳子:“看来你的陛下还挺有远见,知道自己的得意臣子会用上。”
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绳子。
人往后走了几步,将绳子抛了出去——
沈炼拽着绳子,摇摇头:“你往后走,我比你重,别反而把你拽下来——”
清颜见状,往后走了几步,正看到一旁有棵树,她将绳子快速地栓到树上。
沈炼这才一步一步拽着绳子,从沼泽里走了出来。
他浑身湿漉漉的,此时太阳已经落山。
天色黑了,海风挟裹着山风,大风呼呼吹。
吹得沈炼脸惨白如纸。
“为何救我?”
沈炼好奇问道:“不怕我抓你回去?”
清颜掉头就走,边走边回:“有玄风在,不是你也会有别人,别人来,是敌是友我还不确定,起码你脸熟。况且,我也早晚要回去……”
要不是自己和傅怀安相继病了,她早就回去了。
有了孩子,心中便有了牵挂,有了羁绊。
不比上次,可以一个包袱,只身逃走。
身后传来沈炼的脚步声,显然是跟了上来,草丛里忽然又有声音响。
沈炼浑身是泥,一手挥刀,只听刷地一声。
一只兔子死在了他剑下。
清颜其实余光一直提防着身后,感觉到身后的动作,立刻眼明手快地闪到了一旁——
等拿着石头作势要砸的时候,才看到沈炼提溜起了兔子。
“啊,这个石头的花纹,挺别致。”清颜丢掉石头,拍了拍手。
沈炼看了清颜一眼,没吭声。
两人回到山洞,没等进来,里面已经传出了傅怀安担忧的声音:“清颜?是你么——”
清颜刚要应答,沈炼忽然大步迈了进去……
“小傅大人。”沈炼抢先一步寒暄道:“可是受了伤?”
“沈指挥使。”傅怀安腿脚不便,只艰难地扶墙而战,脸色愈发苍白:“被人追杀,不小心受了伤,只能暂时委身在此……”
“无事,我这不是来接你们了么?”沈炼上前就要搀扶傅怀安,被傅怀安不动声色地避开。
沈炼低头看了下自己浑身都是泥,因此不以为意,往后让了一步。
清颜拿起手帕递了过来:“沈大人,擦擦吧……”
沈炼接过,却放在了一旁,“不必脏了夫人的帕子,风里雨里的,早已习惯了。”
他身上的泥水,被他内功烘干,如今身上便是一层黄泥。
可他浑然不在意,向来出门办事,多么邋遢的时候都有。
天色将晚,清颜腹中饥肠辘辘,肚子响了一声。
刚要做水,沈炼却将先前杀了兔子拿了出来。
“若不嫌弃的话,烤这只兔子吧。”
沈炼说着,开始熟练地收拾兔子,他显然手法娴熟,不多会儿就将兔子架在火上烤了。
肉香扑鼻,清颜也不由得饿了。
沈炼将兔肉烤好了,分成了三份,首先的一份递给了清颜。
清颜道谢接过,沈炼又将第二份递给了傅怀安,傅怀安也道谢接过。
沈炼手却第一时间没放:“小傅大人前途无量,想来分外懂事。”
应当知道什么人可以肖想,什么人不能也不敢肖想。
傅怀安闻言身子一震,抬眼看了过来,沈炼这时却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