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天,庭院深深,别院里,一只信号弹飞跃而出。
“王爷——”
“走。”
一个青年男子,嗓音还在变声期。
“趁他今夜不在,这是本王唯一的机会,走!”
一行人往偏门逃走,眼看着就到了门边,角落里却冲出数名黑衣人。
青年男子脸色苍白,被人搀扶着,由于常年不见天日,身体早已虚弱不堪。
一双凤目却满是狠厉。
“杀光,一个不留!”
内院的大门忽然被人里应外合打开。
外面同样窜进来一群黑衣人,刀枪交接声响起。
“放火!”男子见来人与府中看管他的黑衣人胶着,狠下心道。
别院里很快火光冲天,青年男子以及黑衣人很快脱身而出,他离开别院,试图上马,上了两次都没爬上去。
后面的人眼明手快,推了他一把,他这才狼狈地爬上去坐好。
他回过头来,眼里倒映着别院的冲天大火,眼里压抑着汹涌澎湃的恨意。
“想挟制本王做傀儡,做梦!”
“王爷,快走,再不走来不及了……”
一行人很快打马远去,人前脚走,后脚又一批人赶到别院,扑了个空。
“主子,福王人逃了——”守卫跪倒在地,梆梆地磕头。
来人望着已被大火吞噬的别院,捋了捋胡须,清隽的身影不见半点佝偻。
“罢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随他去吧。”
“大人,他若是不受控制,我们先前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
“呵,老夫脑袋别在裤裆里护着他,却吃里扒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不狠狠跌个跟头,他又怎知老夫的良苦用心……”
熊熊的大火在黑夜中,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很快便将别院吞噬。
“陛下,鱼儿上钩了。”
南宫烨低头将手中的最后的奏折写完,合上。
“这局棋子,朕留了多年,终于用上了。”
南宫烨将奏折放到一旁,用手捏了下鼻梁:“朕的兄弟们,早就在地下跟父皇团聚了,很快便再多一个。”
“陛下……”陈桔犹豫问道:“之前您不是早就猜出了霍相的想法,为何……”
时隔多年,霍刚又再次起复,陛下似乎又开始信任了他。
“朕再给他一次机会。”
南宫烨捏了捏鼻梁,眸光看向一旁厚厚的信封。
“若是他能站在这边固然是好,若是冥顽不明,这招棋子注定还是弃子。”
“这几日为何没有锦衣卫的密函?”
南宫烨望着右侧的信函,心里某个刻意压制的想法蠢蠢欲动,他想要见她一面,只一面……
他再次打开奏折,里面再次写了天理教众,聚众滋事,后患无穷。
“陈桔——”
方才还说话的陈桔没了动静。
南宫烨转头,清浅的呼噜声响起。
一旁的陈桔依靠着边几,已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南宫烨缓缓起身,走到了他的身旁,他幼年的时候,陈桔就陪在他身旁,一直是如师如父的存在。
从他没到书桌的高,一直到他登顶,他一直在他身后默默地守护着他。
如今他的背早已佝偻,头发业已花白,南宫烨叹了一口气。
拿起一旁的衣服,轻轻地给他盖上。
陈桔一个激灵,猛地惊醒:“陛下,陛下赎罪——”
说着,就要跪地,被南宫烨一把拉住:“无事,以后在偏殿支个塌,困了你就歇歇。”
陈桔头摇成拨浪鼓:“那哪成,不合规矩。”
听到规矩,烛火下,南宫烨的脸色稍有些冷意。
半年前漠北再次进犯,连庚希击退鞑靼,回京述职,南宫烨派了御前侍卫迎接,连庚希却让他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