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商仲卿最后提笔写的一段话,臣从戎数载,此战之功,实属汗颜,流民入匪,形销骨立……
大意是并不是她带兵多厉害,实在是对方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胜之不武。
言语之间,也有意无意地为这些人求情。
南宫烨脑海中不经意地响起清颜的话。
“可你现在已经登顶了,你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的死活。”
因此,他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杀无赦,“杀”字甫一出口,再次看了眼奏折。
沉思片刻,他缓缓开口下了决断。
“永州一地,干系复杂,需要能臣去妥善处置,这些匪是流民,恶民还是良民,说到底,都是朕的子民。”
“薛爱卿,听旨——”
“命翰林学士薛裴光为永州营县县令,择日前往永州,全权处置流民安置事宜……”
薛裴光上前一步:“微臣领旨!”
早朝散会,薛裴光周围仍是很空旷,众人看他跟看傻子一般。
三元及第,入了翰林之后,就要入阁了。
他可倒好,被陛下给外派到了永州!
为何都爱做京官,天子近臣呐,被派到永州了,山高皇帝远,京中的能人跟地里的韭菜似的,一茬又一茬的。
能人辈出。
外放之后,朝中若是无人,隔几天圣上就忘了这号人了。
众人看薛裴光的眼神,充满了怜悯。
薛裴光却泰然自若,走到宫门外,发现自己的老师霍刚的马车停在那。
他硬着头皮走近,本以为会受到老师的训斥。
霍刚从马车里下来,看了他一眼,反而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早去早回。”
薛裴光诧异道:“老师不生气?”
霍刚挑眉:“我为何要生气?”
“我自作主张,没跟您商量……”
霍刚摇头:“你又不是三岁痴儿,难道就自己没有主意么。”
薛裴光正了颜色:“多谢恩师。”
霍刚欣慰地看着他:“入阁入阁,不通俗物如何治国,事情总是要有人去做,不要好高骛远,踏踏实实,一步一个脚印……”
“有为师在的一天,京城等着你回来。”
薛裴光点头:“多谢恩师!”
等薛裴光身影走远,面带笑意的霍刚慢慢地收敛了笑容。
“相爷,如今如何是好——”
霍刚抬手,示意手下不必多说:“棋局对弈,往往出现变数,以人为棋子,更是如此。无妨,多多历练,不是坏事。”
“只是,他如此不好操控,招呼都不打,怕今后不为我们所用啊……”
霍刚弯起嘴角,冷笑道:“由不得他!”
南宫烨下了朝,处理完毕政事,独自坐着,一时间百无聊赖。
又担心清颜这几天会不会郁结攻心,于是,单独叫来姜太医,问太后身体如何,吃得如何,气色如何……
这几日他几乎天天宣,问话内容大致也换汤不换药。
姜太医有些烦,他身为太医,每天没事做么?
药方都常换,陛下这几日的问话就不带变样的。
于是,他直接来了句:“陛下,臣是太医,看病问诊,下方配药。这气色,不是臣能观察出来的。您若不放心,自己去看!”
说完,甩袖子走了。
剩下不可置信地南宫烨原地干瞪眼,跟陈桔说道:“朕是不是对他过于仁慈了?朕要是能去慈宁宫,还要问他?”
陈桔点头应是,心里连连叫苦。
这几日圣上跟太后置气,他们这日子过得也甚是苦逼啊。
伴君如伴虎,这几日圣上的脸跟六月的天似的,说变就变啊。
陈桔脑子里思索片刻,忧心忡忡道:“太后娘娘,前几日毕竟是吐了血,也不知这几日……”
南宫烨连灌了两盏茶,心里暗暗后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