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风轻,梨花雨细。
容晚玉被迟不归牵着步入主院,还以为是回了自己的玉雨苑,抬眸便见如白雪一般的梨花满园。
侯府的主院自是比容府的嫡女院落大得多,若说玉雨苑内的梨花只是小巧院落内星星点点的装饰,眼前所见便如同又见皑皑冬日,她看着这副春日美景一时失神,半晌才问道。
“你母亲也喜爱梨花吗?”
因一路所见景致,迟不归说是他父亲迎娶母亲后,按照母亲的喜好更改的,容晚玉才有此疑问。
容晚玉出生在春日,梨花盛开之时,所以母亲才在她的院子里种了不少梨树,还将她的院落命为玉雨苑。
迟不归见容晚玉难得露出怔愣的神情,低头轻笑一声,伸手拈下她头发上的花瓣。
“和母亲无关,记得你的玉雨苑种了许多梨花,所以让燕叔帮忙移植了这些。”
指尖绕青丝,迟不归的眸光深切,背后的万树梨花都成了陪衬,认真地看着容晚玉的眼眸问道。
“你可喜欢?”
容晚玉抿唇一笑,忽然踮起脚,在迟不归的嘴角印上一吻,便胜过任何回答。
正当迟不归想要加深这个吻时,易凡忽然走近。
“侯爷,迟姨已经到——”
易凡绕开梨树,才看见自家侯爷和永宁郡主含情脉脉对视的画面,脚步一顿,自然地往后转身。
“到……快到了,我再去门口看看……”
“回来。”
迟不归恢复了平日沉稳冷峻的模样,牵着容晚玉往外走去,带着好笑的目光瞧了一眼易凡。
“本就是让你去接的迟姨,说什么快到了?阿晚,你可愿见一见我的养母?”
听见要见长辈,适才被人撞见的尴尬容晚玉都抛之脑后了,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迟姨是救了迟不归的恩人,这么多年和迟不归明面上一直是母子相称,在迟不归心底早已将对方视为了母亲一般的存在,容晚玉自然是要见的。
“迟姨还给我亲手做过一双鞋呢,我得当面道谢才是。”
三人往外走去,易凡有意加快步伐和两人拉开了距离。
容晚玉低声问了句,“我记得在容府,你一直称呼的是母亲,如今却改了称呼。可是迟姨的意思?”
这句发问引得迟不归轻叹了一声,然后点了点头。
“我和迟姨从京都离开后,便去了她的家乡青州,对外一直以母子身份相称,但私下,迟姨和清风他们一般叫我公子,也不许我称她为母亲......”
不想让长辈久等,三人便步伐匆匆,很快便到了侯府门口,看见了那辆青帘马车。
马车前,一个穿戴简素的妇人挎着一个包袱,目光一直定在侯府的门匾上,似乎红着眼眶,隐约可见泪光。
她的年岁应当和容晚玉父亲差不多,但却头发花白,眼纹深纵,嘴角微微下垂,看着平添年岁。
“迟姨——”
迟不归先喊了一声,迟姨闻声低头飞快地拭去泪水,再抬头,竟然膝盖一软,就要往下跪。
“您这是做什么!”
迟不归和容晚玉一左一右,伸手将迟姨扶住,迟姨拗不过二人,只好改为屈膝礼。
“奴婢见过侯爷,见过永宁郡主。”
初次见面,迟姨一见两人交握的手,便猜出了容晚玉的身份,对两人一般无二的恭敬。
迟不归半是无奈半是酸楚,只道了一句,“您这是何必,我从未将您视为奴仆过,您是知道的......”
“奴婢知道侯爷仁厚,但身份不可乱,规矩不可弃。”
迟姨似乎腿脚也不是很利索,缓缓起身,面容严肃,“如今侯爷已承袭老侯爷的爵位,又在京都任职,万不可再如此称呼奴婢,只唤一声嬷嬷便好。”
迟姨和燕镖头等追随迟不归的燕家旧部不同,她是和侯府签了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