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酒气熏天的男客那头,女子成席则要安静许多。
除了主家永宁侯府的三位女眷,便是和永宁侯府关系密切的容家母女,再有一位宁安公主。
永宁侯府大房和二房两位女眷,康氏心存不可告人的秘密,今日之席都勉强才露面,更别提邀请自己的娘家人。
而上官氏,倒是一早就收到了娘家的信,但对于将自己当作家中弟兄前途筹码的爹娘,只当是眼不见为净。
容府内,萧老夫人本也收到了请帖,却不想在大户出身的亲家面前露怯,只让儿媳钟宜沛带话,说自己身体抱恙。
没有同辈之人需作陪,荣国夫人略坐了会儿,便以不扰小辈兴致为由,早早离席了。
席间,容沁玉怀着要帮二皇子和永宁侯府打好关系的念头,便专挑康氏说话。
一口一个大舅母,叫得比容晚玉这个正派外甥女还亲热,将康氏从头到脚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康氏避世已久,哪里受得了这番热情,面色稍显冷淡僵硬。
“二皇子妃客气了,您身份尊贵,臣妇不敢受您尊称。”
“大舅母这是哪里的话,容家和钟家结两姓之好,沁儿即便嫁入天家,也该遵伦理纲常。”
容沁玉见康氏这副模样,心中暗恨她不识好歹,面上笑容不变,甚至更为热情几分。
言语微顿,容沁玉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来。
“沁儿生母已故,今日见着大舅母总觉得亲切。大舅母有诰命在身,入宫也方便,沁儿还想请大舅母入宫再好生说说话呢。”
康氏虽日日吃斋念佛,但到底是名门闺秀,对容沁玉这份讨好,只觉得是无利不起早。
自己一个寡妇,自然无甚所图,多半还是打自己儿子的主意。
想到这儿,康氏便更为警惕,看向容沁玉的眼神,也带上了防备之色。
“臣妇虽有诰命,但也不便在外抛头露面。二皇子妃若有指教,不如现在便据实相告。”
容沁玉无疑是知道如何哄人开心的,无论是当初在容府,和姨娘一起哄得父亲的宠爱。
还是在外参宴,拉帮结派,在各家小姐面前暗贬嫡姐给自己造势。
她的拿手好戏,今日偏偏像是媚眼抛给了瞎子看,如何不让她气结?
容晚玉本在一旁听个趣儿,见容沁玉笑容都快维持不住了,才似笑非笑地开口插话。
“只怕不是二皇子妃有指教,是贵妃娘娘有指教吧?”
吃瘪的容沁玉听见容晚玉的话,只觉得她是在嘲讽自己狐假虎威,忍不住横了容晚玉一眼。
“虽说长幼有序,可姐姐妄议贵妃娘娘实乃不敬,还是姐姐以为凭自己的郡主之身,便可对执掌后宫的贵妃娘娘妄加揣测了?”
容沁玉知道,仅凭自己,是难以威慑永宁侯府众人的,便只能将娴贵妃抬出来扯大旗。
可她忽略了,今日的宴席上,还有一位皇家之人。
宁安公主今日来,本就只是想着和日后的亲家走动走动,却不料见着了拿鸡毛当令箭之人。
她睨了一眼容沁玉,看似温和一笑,实则略带轻蔑。
“二皇子妃也说了长幼有序,今日是侯府家宴,怎得就搬出了贵妃来?”
“何况,贵妃娘娘既持后宫事宜,对诰命夫人有指教本就是在常理之中。又何来的什么不敬呢?”
皇帝兄弟缘浅,如今在京都的,同辈便只有几位公主。
宁安公主虽和皇帝并非一母所生,但自幼养在太后膝下,和皇帝这个兄长的感情也十分深厚。
加之其夫赵国公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要论尊卑,实在比容沁玉这个赶鸭子上架的二皇子妃强上不少。
容沁玉被宁安公主的话堵得一噎,一桌子人,要巴结的自己巴结不上,讨厌的自己还得罪不起。
最后只能冷下脸来,不再开口,连筷子也不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