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起身,而是仰躺在地上。
他忽然大声笑了起来,笑声没有半分愉悦,苦咸的泪水顺着眼眶流下,有自嘲也有不甘。
“儿臣这太子之位,是父皇赏的。父皇您亲手教导儿臣如何当一个好皇帝,儿臣对此满怀感激。”
太子挣扎着又跪直了身子,满含热泪的眼睛盯着皇帝。
“可您为何给了儿臣希望,又要将希望从儿臣身边一点点夺走呢?”
听了太子的话,皇帝并未因此反思自己的过失,而是不可置信,“你妄行不忠不孝之举,如今倒还怪起朕了?”
太子的嘴角泛起一丝诡异的冷笑,“儿臣怎敢,父皇至高无上,自然没有错处。有错的,是母妃地位尊贵,自幼妄图和儿臣相争的老二;有错的,是卧薪尝胆多年,得到父皇赏识的老四!”
“是啊,他们跟儿臣争夺权柄,满朝文武无人不知,甚至如今,支持他二人者也不比我这个太子的少。都是他们的错,父皇怎会有错!”
话里话外,太子虽然在说二皇子和四皇子的野心,可实际却是在责怪皇帝这个做父亲的坐视不理,任由兄弟相争的局面愈演愈烈。
皇帝的面容微僵,不再口出怒言,反而沉寂了下来,看着形容癫狂的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
半晌,皇帝侧身,将目光从太子身上移开,淡淡开口,“太子倒行逆施,目无尊长,霍乱朝纲,实在有违为太子之责......”
随着皇帝的开口,德贵立刻铺开圣旨,着墨飞速地将皇帝的话一一记载了下来。
太子聆听着父皇对自己的判词,眼中如一潭死水,再无半点波澜,甚至最后闭上了双目。
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道理,他怎会不知?自己在这太子之位上如履薄冰多年,没有一刻不担惊受怕,害怕自己有朝一日被某个弟弟推翻。
如今知晓自己被废已定,心底反而升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轻松。
正当此时,殿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
似乎是侍卫们在阻拦着谁。
紧跟着,又响起了一阵带着哭腔的歌声。
曲调简单,尾音如钩,是一首哄孩童入睡的歌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