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流言之人,容晚玉早有猜测,和二皇子一派脱不了关系。
自己出言状告太子,尚有前情可诉,再直接将二皇子牵扯进来,只怕过犹不及。
思前想后,容晚玉索性让苏贡安故意在京都内露面,出了一趟城门,好让二皇子一派以为太子有所行动。
果不其然,苏贡安和清风出城门时察觉有人跟随,故意选了远离平遥城的方向兜了一圈。
甩掉尾随之人后,在京郊一处长亭,等待容晚玉的下一步指示。
而二皇子,也如自己所料,一接到苏贡安离开京都的消息后,便迫不及待地来寻皇帝告状,自己送上了门。
一日之间,皇帝得知一个儿子要篡权夺位,一个儿子虽无不臣之心,但却是激化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心中当真是五味杂陈。
“你去传赵国公入宫觐见。”皇帝还顾不得自己为父的心酸,先让德贵去寻赵国公,想要将去平遥城确认私兵之事交给他。
此事涉及澧朝国本,赵国公身份尊贵,但无实权,又是皇帝的妹夫,再合适不过。
“若你所言无虚,便是你为澧朝立下了大功一件。”
略平复心绪,皇帝打起精神继续和容晚玉说话。
“西境军前不久送回的军报中,也有提及,西境军人数不足之事。幸亏在糟心事发生前,被你发觉。”
容晚玉此举并未立功,且自己一口气挑破两位皇子的用心,只怕皇帝心中对自己也并非全然赞许。
故容晚玉依旧态度谦和,温声回应道,“臣女也不过是受人之托,此事归根结底还是苏大人发现得及时。”
要化解皇帝这股无处发泄的怨气,最好的挡箭牌自然是苏家。
“苏贡安......朕记得,他是恭肃伯爵家的三子。太子能从西境军中挪走数以万计之人,苏家难道现在才知?”
自己儿子的过错,皇帝自然会追究,但眼下并不是最好的时机。
龙心不顺,自然得找个发泄口,顺着容晚玉的话,皇帝很快便想起苏家在此事当中的猫腻。
至于宇文家,本就是太子的母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皇帝提都没提宇文家和镇北军一事,并非想放宇文家一条生路,恰恰相反,太子定罪之日,便是宇文家遭殃之时。
“陛下容禀,苏家向来和太子亲近,这挪藏私兵之事,掌管西境军的苏家长子次子自然脱不了干系。”
和之前答应苏贡安的一样,容晚玉毫不犹豫地就将至今还在牢狱的苏家兄弟推了出来。
也不算冤枉他俩,他们确实是受了太子的吩咐,也得了太子的好处,才让西境军损失了一万精兵。
“恭肃伯爵知晓此事时,为时已晚。而苏大人,则全然不知情,知道后便立马想要上报陛下。”
苏贡安此人,虽为人有瑕,但和四皇子一派已然利益捆绑,对于自己人,容晚玉自然得说好话。
至于日后四皇子顺利登基后,要如何用苏贡安,便不是容晚玉可操心的了。
容晚玉的话说得也明白,皇帝一听便对苏家的处置有了想法。
无外乎是论功过定赏罚。
苏家长子、次子,知错仍犯,太子谋逆,他们便是从犯,和宇文家的一般,难逃一死。
恭肃伯爵,虽有知情不报之罪,但念及他年事已高,紧要关头还是吐露了重要消息,死罪可免。
至于苏贡安,和容晚玉一并,阻止了此次谋逆罪行,居功甚伟。
皇帝无意识地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有了思量,看向容晚玉的目光也变得缓和了许多。
“朕自然会明辨是非,论功行赏。但眼下,并非将此事公之于天下的好时机,你可明白?”
早在田首辅和迟不归南巡之事,容晚玉便有过一回,状告首辅而不成的先例。
那时的她,满心想的都是替迟不归沉冤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