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骨骼能看出许多东西,但若要判断男女年岁,至少得有完整的骨架。 阿月看着容晚玉带来的几块残骨,上面还有被啃咬过的印记,不难猜出是在何处被寻得的。 她面露为难,“我并不擅辨骨,是不是得寻个仵作来......” “不是因为残骨。”容晚玉直接捡起残骨,递到阿月面前,“虽然你未探过不归的脉象,但应该也看得出来,他不算康健。” 阿月点了点头,回忆起最后一次见迟不归,还是在他离京前的送行宴上,“他面色异于常人的白,缺血色......你的意思,是他有毒在身?” 试验过刮骨香后,阿月发觉自己的许多记忆模糊了不少,多半还是有些后遗症。 见容晚玉点头,才想起来,更早之前,容晚玉的弟弟中毒,自己去容府解毒,也和迟不归打过照面。 观容晚玉弟弟的掌心伤势,便知道迟不归用了换血之法替容思行压制毒性。 除了武功,那必得他体内有更强大的毒素存在,才可如此以身犯险。 “他中的是什么毒?”想通关窍,阿月直接开口问询。 此事事关迟不归的隐秘,但眼下也已不是在意小节的时候,容晚玉答道,“很复杂的寒毒,但主料定有无常。” “又是无常......”阿月身为北域人,在京都定居这么多年,也就这一两年内,频繁接触到故乡的毒草,胜过之前数年之和。 “若取了无常的寒毒,又积年深久,骨骼定然有异。” 阿月拿起残骨,细细辨别,过了许久才认真的点头,“你的猜测没错,此骨的主人生前没有中过毒。” 见擅长毒道的阿月都认可了自己的话,容晚玉喜极而泣,又伸手抹去脸上的眼泪,“我就知道,他不会如此轻易被陷害,我要去派人寻他......” “等等。”阿月叫住容晚玉,神情沉重,“我先给你看一样东西。” 阿月让容晚玉留在此处歇息,自己亲自去取了口中之物,片刻便回,手上捧着一个被厚厚绒布罩着的东西。 取下绒布,露出了里面的琉璃罐,可见其中有一根独木,垂挂着一个虫茧。 “这是什么?”容晚玉看着那灰扑扑的茧,一脸莫名。 阿月伸手取下她的一根发丝,放到虫茧旁,那虫茧竟然晃了晃,不过很快又陷入沉寂。 “你记不记得,你刚定下婚约时,我曾说,要送你一对情蛊。” 容晚玉点头到一半,忽然睁大了眼睛,指着琉璃盏中的虫茧,“这就是你所说的情蛊,可是,你是什么时候下的蛊,我根本没有发觉......” “情蛊,分为子母虫,子虫我在送行宴时,种给了迟不归,母虫无需在体,只用另一人的青丝便可喂养。” 阿月娓娓道来,她和容晚玉在石蕴堂一起呆了这么久,要取容晚玉的发丝实在太过简单。 当时此举,阿月本想将情蛊养成后送给容晚玉当寿礼,可是后来刮骨香事发,一直不得空,母虫便被她托付给了明月郡主照料。 “子母相依,子虫宿主若有异,母虫也会有相应的形态。” 容晚玉的手还在摸着自己的头发,对这个吃自己头发长大的虫子很是惊讶。 听了阿月的话,她一下瞪大了眼睛,重新看了看那灰扑扑的虫茧,实在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那母虫如此,代表子虫宿主是何样?” “若母虫安然无恙,我自然在知道迟不归出事后,便会告知你。”阿月微微叹了口气。 “作茧自缚不是吉兆。便是如你猜想,迟不归没死,那也是命悬一线,母虫做茧已有一段时日,如果不能破茧而出,便证明迟不归他出了事。” 这情蛊母虫,阿月回到公主府便查看过,正是因为难断生死,她才一直没有告诉容晚玉这件事,怕她徒增烦恼。 如今容晚玉自己寻上门来,又有了新的发现,阿月才和盘托出,她自然也希望容晚玉得偿所愿,不要落得一场空。 最后,容晚玉抱着琉璃罐离开了公主府,回到了石蕴堂。 阿月说,母虫和子虫之间有联系,母虫只要能顺利破茧,便可带着母虫去寻子虫所在之地。 但容晚玉也不会坐以待毙,她立刻派人向燕镖头递信,让他派人,在迟不归失踪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