凄惨声循循渐进,爷爷想上前阻止,却被牧青一把拦下。
——他能一打三,划不来。
“我选...你快住手。”
“我选还不行吗?”
“我...我去拿地契。”爷爷内心挣扎许久,丢下手中鱼竿,含泪转身朝屋内走去。
望其抬手擦泪,心中像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
趁爷爷离开短暂时间,牧青眼眸一闭,心中壮胆,一脚上前朝大汉走去。
“我跟你走。”语气轻糯虚弱,声调垂直无波动。
大汉听闻也是一愣,随后一喜。
“当真?”
牧青垂头示意一点,不曾多言。
地上匍匐之人听闻喜极而泣,迅速爬至牧青身前,俯身半跪紧抱牧青腰间。
“牧青,没枉费这些年大伯对你的疼爱,我发誓,今后...今后我如再赌,就让我当场惨死,死于非命。”
说着大伯还竖起三个指头,对着天空。
“那就赶紧走吧。”大汉上前一手拽着牧青的手臂催促。
目望着即将踏出家门的牧青,地上大伯如同即将被斩首罪人突被告知可免死罪,欣然站起。
哪知前方牧青却突然转身,吓得他立马又跪于地上,生怕反悔。
“怎...怎么了,牧青。”
“大伯,我阿爹阿娘长什么样?”声音无一丝波澜,像死前遗愿。
“你阿娘眉间有颗痣,你阿爹跟你一样,脚心有三颗红点,比你少四颗。”大伯想都没想仓促回答。
“照顾好爷爷!”
“嗯嗯。”声音比之前更加仓促。
门前不远处,一匹骏马木车站立,此等豪华阵容却无一人敢上前观看,只因其大汉所有。
“过去,快点。”
大汉催促,不知是怕老者赶来,还是少年反悔了只想结束眼前琐事。
大汉扶起车布,牧青随之钻入,厢内不大,两人正好,不拥挤也不宽敞。
“驾——”
大汉一鞭朝马臀挥去,吃痛马儿扬蹄而起,朝前方飞奔而去。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厢中,牧青轻撩起布眼含不舍,十六年初次离家,今后会怎样他不知,能否还能回来,不知。
“爷爷,愿你岁月无波澜,敬我余生不悲欢。”
马车很快,如脱缰的野马,不一会儿便消失在御魂村。
行径途中,两旁树木极为陌生,牧青眼皮一抬,唯有悬挂于半空的皓月有点人情味。
“去哪?”牧青压制不住内心好奇问。
“到了便知。”大汉赶车期间分出一丝精力回答,声音有些不清,可见马车速度之快。
视线中,马车一路向西。
咚咚咚~
咚咚咚~
在睁眼时,晨光已越过地平线冉冉升起,白墙高瓦,红杏出墙。
马车出现在小巷中一户人家,大汉手握门环敲之。
“来了,来了...”许久后才听闻人声从院内传来。
咯吱....
一位身穿华丽服饰,年纪与爷爷相仿老人从门缝探出头左右摇晃,见四下无人才从院中走出。
“你找死啊,大白天的。”语气谴责,大汉尴尬笑起。
“新货,不先想到您刘管家嘛。”大汉抬手挠着头皮憨笑。
“看看。”
“好嘞!”
“下车,快。”大汉突变音线,朝厢中牧青喊去。
“皮包入骨,面瘦肌黄,骨瘦如柴,不行不行。”刘管家看后使劲摇头。
“怎么,之前这般货色不是照单全收?”大汉大急赶忙询问。
“你不知,这些时日城外闹饥荒,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种难民,根本不愁没人干苦力。”
“那...少些银两可行?曾三百,现一百?”大汉心中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