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卯再见君世景时,也吓了一跳。只片刻,便沉目上前诊脉,沈清兰站在一旁,屋子里熏香烧了一天也盖不住那股药味。
“如何?”沈清兰问。
宋卯沉着脸犹豫片刻,最后跪下道:“沈小姐,您是我的知遇恩人,您拖我相助我不敢不助。只是,世子的毒已入经脉,情况凶险,我实在不能保证。”
沈清兰收紧拳头。
她犹豫了。
虽然知道前世就是宋卯治好了君世景,可……万一呢?
万一出了什么岔子,万一有哪里不对……
沈清兰不敢赌。
犹豫良久,沈清兰不能做这个决定,扶着珠月准备去找候夫人。床上的人咳嗽两声,扶着坐起来,“你有几成把握?”
宋卯沉默,半响后道:“两成。”
沈清兰脸白了下去。
君世景却低笑了声,靠在床边道:“够了。”
沈清兰不明白他怎么还消得下去,分明是这么渺茫的机会。
她不清楚,前世的君世景是否这是这般和阎王赌命,如若是,那这一次呢?
他能赌赢吗?
君世景握住沈清兰的手,低声道:“六年前,我第一次病倒的时候,所有大夫都说没救了。后来是宫里的
张院判过来,替我续了一口气。”
“那时张院判说,最多撑不过三日,后来又说五日,半月……事到如今,我也捱过了六年。”
所有人看过的大夫,都说他随时都会死,但他硬生生活到了现在。
事到如今,他也没什么好怕的。
沈清兰眼眶湿润,祈求的看向宋卯,希望他能治好君世景。
一排排的银针在面前展开,沈清兰看着这些泛着寒光的针落下,每落一针,君世景的痛苦就多一分。
汗洇湿了枕头,珠月看着流下了眼泪,挡着沈清兰的眼睛,“小姐,咱们去屏风外面等吧。”
祠堂内。
两鬓泛白的候夫人跪在蒲团上,颤抖着手拨弄佛珠,手下的木鱼一下敲的比一下急。佛经念到哪已经不清楚了,她只能一遍又一遍继续。
她原是不信佛的,可后来她请了全天下的大夫来,也治不好君世景,彻底绝望的时候。能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跪在蒲团前一遍一遍,念这些经文。
窗外雨疏风骤。
沈清兰手搭在窗柩上死死抓住,被雨打的通红都没知觉,只咬唇看着床上的人。
宋卯收起针,呼出一大口气,“小姐,我方才用针试探
世子经脉,发现可以逐渐逼出经脉里的毒。”
“不过这个办法很难,殿下毕竟中毒多年,没那么好完成。”
这对沈清兰来说已经是个好消息。
只要有办法,那就还有希望。
“那他为什么还昏迷着?”沈清兰问。
宋卯道:“这个是难免的,世子体内的毒已经和经脉融为一体了,逼毒便是在动世子的经脉。方才我只是试探了下,但还是引起很大反应,这便是难点所在。”
若是早一点,刚中毒时用这个法子,恐怕还有得救。但那个时候,宋卯还是个孩子,一切只能说天意弄人。
沈清兰听完,心又沉下来,意识到了危险。
如果只是试探一下,便让君世景昏迷,那想要逼毒岂不是更难。
“眼下只能一点一点来,我会尽量把握好分寸,不伤害世子的身体。”宋卯道。
沈清兰只能点头,心疼的看着床上的人。
从房间里出来,候夫人焦急的看着沈清兰,颤声问:“怎么样了?景儿还好吗?”
沈清兰将宋卯的话复述一片。
候夫人摁着胸口,百感交集的扶着门框,心情跌宕起伏。
“好孩子,辛苦你了。”
外头天色已
晚。
沈清兰坐上回程的马车,颠簸中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