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之前那些人干什么来的？”
财务室，李三妹后知后觉，被人告知了代理供货商来厂子，强行撤货的消息。毕竟是经验少，这段日子，她总是过得担惊受怕。
其实也不能怪她。
李三妹作为一个才入圈子的商业新手，本该循序渐进地成长，谁知道跟了李前程这么一个跳脱的老板。
别说她，就连何光复这个商业老手，也是如此。
用他的话来说，每天的日子，过得跟高空走钢丝一样刺激。
“没什么。看着我们快不行了，就想过来踩一脚。”
李前程没有告诉对方实话，不过这话也不算是骗人。这要是换了以前，刘岩可不敢这么搞，眼下圈子里的人都等着看自己的笑话，所以他才敢如此造作。
“你看看这个。”
李三妹拿起桌上的一张报纸，递了过去。
不是本县的报纸，是地级市的朝阳日报。头版头条的位置，赫然是一条醒目的标语：儿童食品之战，尚未开始便宣告结束。
整篇报道充斥着无比的傲慢和得意，作为一篇报道，主观色彩过于浓厚，显然是付峰的手笔，估计是在志得意满之下，花钱请报社记者写的。
大略意思，是在嘲笑前程美食的不自量力，顺便还有一种警告圈内人士的意思：我汇峰食品不是谁都能挑战的。
“儿童食品之战，尚未开始便宣告结束？”
李前程笑了笑，心道：宣告结束？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
“弟，你借到钱了？”
本想老话重提的李三妹，打住了劝说弟弟，趁早关门的话头，很是好奇他为何还能如此淡定。
“没有。”
李前程摇头。
“……”
李三妹很无语，想劝说几句，突然接待处的前台跑了过来，“李总，何总回来了，说让你过去接待客人……”
“行，我这就过去。”
“接待什么客人？”
“观光的客人。”
“什么观光的客人？”
李三妹越听越糊涂。
“回头再聊，我先过去了。”
李前程整了整衣襟，这才跟着接待处的前台出了门。
李三妹这才注意到，弟弟今天把自己捯饬的特别干净。她一时好奇，也跟了出去。
厂子门口。
何光复领着一大帮子人进了厂房，足足有五六十人，他一边走还一边介绍。保卫处的黄海军什么消息都没收到，瞧着那帮老头老太太还有少数的中年人，满头雾水。
那副架势看着像是在搞旅游一样。
李三妹远远地看了半天，同样不明所以，有些急了，问李前程，“弟，这帮人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没什么。”
李三妹更急了，“我觉得你最近有点反常，总跟何总两个人一起嘀嘀咕咕，到底要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干不下去了。打算搞搞旅游，行了，不说了，我进去换件衣服，待会儿去跟那些客人谈谈合作。”
李前程随口忽悠了一句，进了总经理办公室。
办公室里皮鞋，西裤，除此之外，还有一块手表和一副金丝眼镜。都是昨天晚上去辖区里边买的崭新货。
就是为了应付今天的这些客人，准确地说，是为了忽悠今天的这些客人。
“旅游？”
这个由头很快就传到了生产主管何芳的耳朵里。
她有些心灰意冷地找到了李三妹，“三姐，在这样下去，我就得走了，这厂子已经废了。”
“别……”
作为一个商业圈子的新手，李三妹不能够甄别出商业人才，但何芳的努力和认真，她是看在眼里的。这是一个称职的生产主管。
本想劝说几句，可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厂子都要改做旅游了，还有什么理由留下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