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锦站在窗前,孤身一人,多年前的历历往事像电影一般,慢慢的重映,电影可以按下暂停键,但人生却不会重来。
大苏朝,边境小城,黄沙满天,三月正是一年乍暖还寒之际,城里酒家的大旗随着狂沙起舞,那块已经看不清名字的牌匾正在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狠狠的砸在地上,咒骂这该死的世道。
街上时不时传出几声烈马的嘶叫声,昭示这里还没有成为“鬼城”。黄沙早已掩盖了人类的活动轨迹,这时候如果出门,保证会吃一嘴的黄沙。
明智的人这时都是待在黄泥搭成的屋子里面,就着烤馕的火炕,热上一壶街边最便宜的“苦水冲”,慢慢的等待这个该死的天气过境。
如果手头宽裕一点,就可以进到酒家里面,找到一张稍微有点残缺的桌椅,点上一碟花生,一点小菜,再来一壶酒,这样就算是很有“级别”的享受了。
这里,就是大苏朝最苦寒之地,黄砂城!这里的人谋生方式也很简单,抢和被抢。
抢过路的商人,抢有钱的人,抢朋友,抢亲人、抢父母,再不济,抢不到的情况下就只能饿死了。
苏云锦,此时还是一个只有三岁的黄口小儿,至少在旁人看来是这样,此时的他正在一个大汉的背上,脸上无辜的吸吮着手指,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走在街上,大汉的脸色很凝重,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他也不清楚,只是知道不能停下来。
前一世的苏云锦说不上大富大贵,在一个只有30人的公司上班,肯定不是霸道总裁,只是一个存在感很低的社畜。
公司996是常态,面对老板和同事的欺压不敢出声,就像大部分的毕业生一样,毕业后就待在月薪一成不变的公司里默默无闻的做着没有意义的工作。
直到那一晚,做了此生最勇敢的事!
在大货车穿梭马路之际救下了过马路的小女孩,然后醒来就变成了如今三岁的小孩。
骑在背上的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陌生的世界,大叔身上的气味很难闻,一股羊膻和汗臭味,想要闭上鼻子的他,此刻才发现稚嫩的双手不能像成年人一般捂着鼻子。
都这样了,接下来该怎么办,苏云锦也不知道,他只想活着,活着就很好了。
这副身躯的主人早在三天前就死去,当时的他得了重病,其实就是前世的重感冒加肺炎,但在这个时代可是要命。
想着这些,两人漫无目的的往前走去
虽然去世了,但他的记忆还残存着,不过三岁前的记忆可有可无,只知道这个男人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
至少在他还没有成长起来!
大汉名字叫做苏天烨,男人要求苏云锦叫他二叔。
二叔如今就是他最亲近的人了。
走到了酒馆前,苏天烨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掂量了一番,然后转头看向满脸黄沙的小孩,只能苦笑着走了进去。
这家酒馆不大,只有三张桌子,都坐满了,看到两人走了进去,屋里的人都把目光转了过来,仔细打量一番,心中默默开始算计。
没了位子,小二只能把二叔引到了偏厅一张布满沙尘的桌椅上,二叔也没有心情计较,用身上携带蒙脸防沙的粗布,大力的拍了座椅,然后坐了下来。
点了一碗油泼面,一壶老酒,一碟花生后,二叔解下了绑带,把小小年纪的苏云锦放了下来。
不一会儿,一碗冒着热气滋滋作响的油泼面端了上来,二叔顾不上自己,赶紧用筷子搅拌了一下,夹着一根面条往苏云锦嘴里送。
这时的苏云锦虽然想要夹着吃,但奈何身体由不得自己。
也许是看二叔点的菜,还有穿着的那一身破烂,其他人的眼光早已转到了别处,再也对这个浑身榨不出二两油的人提起兴趣。
这样最好!
在这个“民风古朴”的黄砂城,稍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