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蛇疑惑地皱了皱眉，回头看向白矖，问道：“什么成全？”
他没听懂，但白矖听懂了。
李渊果然早就看穿，在天险难关陪伴着他的是自己。
所以才说他今日能飞升为神，全赖白矖成全，而今为了她的心愿，李渊再一次为她逆天改命。
白矖浑身颤抖着，喃喃道：“李渊……你是南斗六星君之一，你本不必如此……”
为何这么傻，为了她，不惜拿自己的神职冒险？
陡然，平静湖面掀起惊涛骇浪。
“主人，我们得离开这里！”粟蔓急急道。
“不能走……李渊他有危险！”
白矖红着眼眶，深深看向湖水最深处。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一手建起幽冥的最是清楚。
魂魄不全的人想要渡河往生，只有飞灰湮灭一个下场。
但李渊召来了虺，并且选择和他们一同往生。
忘川河水无法渡神。
有神强行渡河，忘川水会忽略残魂的存在，像一粒沙子钻进蚌肉，拼尽全力把李渊变成自己的一部分。
一旦成功，李渊会永远留在忘川河底。
腾蛇眼见白矖不顾自身安危，二话不说，拽起身便飞身离开湖边。
三人最后站在一处凉亭。
才刚站稳脚跟，只见掀起的巨浪，瞬间冲上他们刚刚站的湖边。
“李渊！！”白矖急红了眼，正欲飞身冲上前。
腾蛇一把抱住她，厉声道：“白矖！你疯了么？那是忘川水，你去又能如何，再添一个新魂吗？”
“难道你让我眼睁睁看着？他骗我……他说有办法送他们托生，他骗我！”白矖撕心裂肺的哭喊道。
白矖嘴唇颤抖，无力地瘫倒在腾蛇臂弯，一脸绝望。
她成全李渊的仙途，不是想看他这样牺牲。
为什么要这样。
她失去的还不够多？一个又一个人从她生命中消失，现在连李渊也要消失了吗？
白矖心如刀绞。
她只恨不能跳进忘川，亲身体会李渊遭受的痛苦。
蓦然，一道七彩华光从半空而降。
三人仰头看去，只见一个背光的身形无比威严。
“白矖，你顿悟了吗？”那个嗓音浑厚的声音道。
白矖怔忪道：“我不明白，为何一定要我眼睁睁看着他们牺牲，难道这就是天道的意义？”
“女娲掌大地之力，予万物以生，却从未想过万物之间无休止的生，迟早会成为灾难。”
出现在她生命的人，代表着三界六道的万物。
她的心，宛如这块生机勃勃的大地。
白矖爱着所有人，却无法真正公平爱着每个人，看似相同的爱，实则或多或少总有偏颇。
神一旦有情，则无法真正公平公正的垂怜苍生。
难免因个人好恶，对苍生偏颇。
“白矖，如今三界已定，你身负女娲血脉，该归于天界，为六道芸芸众生赋予平等的爱。”
白矖摇了摇头。
她似懂非懂道：“六道芸芸众生什么的，我顾不到，我连自己爱的人都救不了。”
她尝试过！
以一己之力力挽狂澜。
但天云界和妖族的恩怨，魔族对妖族的觊觎，根本不是她一个人努力，就能做出改变。
“若你肯放下七情六欲，受天界接引飞升，你爱的人，必将受天道庇佑，逢凶化吉。”
白矖沉默。
腾蛇见她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