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仙门百家在烈焰中灰飞烟灭，九阴冷冷望了一眼趴在冷雨中的清卓，旋身一拂袖，消失在原地。
招摇山大雨滂沱。
九阴远远看了一眼夜色中昏暗的洞穴，无力地闭了闭眼，而后扶着一棵枯死的桂树，虚弱的坐下身。
他头顶抵着树干，任由冰冷的雨水往脸上砸。
眼角溢出一滴泪，与浑浊的雨水混在一起。
在宁钰身中万剑阵的那一刻，他耳边响起系统的声音。
原来……原来！
最终他都只能像一个影子一样，远远站在她身后，望着她，或是她与所爱之人的背影。
恢复的元神之力被封。
想救宁钰，唯有双修自元神中取出一滴精血。
他知道那个洞里会发生什么。
却无能为力。
有情人终成眷属，而他只能默默坐在这里，忍受元神被撕扯的疼痛，屠戮本该供奉他的凡人，那是他必遭的天谴果报。
九阴不确定自己是否会魂灵散尽。
若能侥幸活下来，他一定倍感珍惜留在她身边的每时每刻，哪怕她不知自己做过什么，不懂他的感情。
慢慢地，九阴头顶歪斜，搭在膝间的手重重垂下。
以元神双修，便意味着在两人意识深处。
此时的宁钰不仅是宁钰，他有着宁钰与腾蛇两个人的意识。
“白矖！”腾蛇一脸温情，得见洛缨一脸泪无可抑，神色复杂的轻轻拥住她，满怀愧疚的歉声道：“对不起。”
若非当初他执意救那个凡人，他们何至于沦落如此。
“腾蛇，让我救救你好不好？”白矖仰起头，泪眼朦胧看着这个与她有万年情谊，在凡界又历经磨难的腾蛇。
腾蛇面上有一瞬犹豫：“白矖，以我阴火在你完整的元神上熔出一道裂痕，你必要承受比剜心还要重百倍的痛苦。”
“我愿意！”白矖面上滑下两行滚烫的热泪。
相较腾蛇对感情的冷静，白矖表现总是更炽热一些。
她主动伸出胳膊勾住腾蛇后颈，颤抖着覆上双唇，一袭水色潋滟长袍自肩头滑下，露出她微微踮起的脚尖。
碧绿锦帐疯狂抖动。
浓情缱绻，两人缠绵欢爱正浓。
猝不及防的，一团阴火注入白矖眉心，即便两人密不可分的欢愉如何猛烈而情深，却还是难挨这熔魂的痛。
整个帐子瞬间浮起一层白霜，却迟迟不见她眉心凝出一滴精血。
“白矖……给我。”腾蛇以为是阴火不够。
于是几乎一刻不停，继续疯狂的掠夺占有，直到他再一次宣泄出凝着他阴火的精血，滚烫而炽热的滴落在她眉间。
帐子上的白霜霎时间凝出厚厚的冰壳。
强烈的欢愉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她一双微湿的杏眼渐渐失去眸光。
“怎么会这样？”腾蛇满脸不忍，捧着白矖脆弱到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脸庞，忽而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
难道……你不爱我？
腾蛇一脸的不可置信。
数万年的相伴，他以为他们之间早已是水乳不分感情。
腾蛇的震惊尚未消除。
白矖无光的眸子逐渐恢复了光彩，只见她转过眼，怔怔瞧了腾蛇半晌，一抬手，掌中出现一条三指宽的红布。
下一刻，她颤抖着手，将这红布系在腾蛇脸上，眼角滑下一滴滚烫的泪，重重砸进鬓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