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缨错愕地一愣，低下眼，几乎是咬着牙说道：“他不惜豁出惜命也要护我周全，我自然愿意。” 楚瑾尘恍然有些悟了。 却原来，大哥在洛缨心里，始终恩大过情，或许她自己也未察觉到，七情六欲缺弊的命格，根本不懂什么是情。 那么他呢？ 纵使二人已然双修，只怕在她心里，也以为是蛇妖骨血导致。 “呵！”楚瑾尘自嘲一笑。 不知怎么，心头陡然升起一股昔年得道时大彻大悟的感觉。 这一刻，哀莫过于心死。 楚瑾尘沉默着拂开洛缨双手，将葫芦嘴重新塞了回去，而后轻轻放在她手中，而后缓慢起身，理了理袍袖。 既然从始至终只他一人一厢情愿，这份情，只要他守着就好，何必叫醒梦中人呢？ 洛缨一迟疑的工夫，再抬头，却见楚瑾尘往洞外走去，不由诧然：“你去哪？” 楚瑾尘脚步一顿，停在原地怅然道：“回幽谷。” “没看完么，你还要回去？”洛缨慌张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红拂留下的书，你怕是从未翻过吧？”楚瑾尘微侧过身，瞧见她嗫嚅着，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意味深长道。 “身为妖王，意味肩负数万万妖族性命，红拂早已为你铺好了路，但这条路走不走，由你决定！” 洛缨倏然睁大了杏眸。 她以为，红拂是在那日妖族攻上天云界，才临时起意，骗着自己夺她妖元。 却原来……却原来！ “所以她早就做好打算，要让我……”洛缨鼻子一酸，眼前被泪蒙了视线，一度哽咽道：“可我是个凡人啊。” 楚瑾尘无奈地摇了摇头：“身负如此强大的水灵力，一滴血就可愈魂修魄，普通凡人，岂会有这种本事？” 他本不想与洛缨讲这些。 一来，随时有暴露身份的可能，二来，一旦踏上这条路就绝无回头的可能。 可他无法见洛缨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撞。 或许她不懂情，但她必将怀恩而泽苍生，泽水慈生卦，终究是要应在她身上的，她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如果注定要有人扶她走上这条路，还有谁比他这个三仙之一的鸿昱仙君更合适？ 洛缨不记得楚瑾尘是何时离开的。 等她反应过来，眼前已经没了人影，一脑袋让她困惑又迷惘的纷杂思绪，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 一整晚辗转难眠，直到天边放亮，洛缨才渐渐有了困意。 楚瑾尘从容不迫出现在妖王殿。 正在做洒扫的小妖吓得不轻，“噗通”一声跪下拜礼，张口高呼时，还不慎咬着了舌头。 他只当没察觉，拂手令他退下，从善如流坐在书案后，神色淡淡道：“垚妖。” 一眨眼功夫，垚妖恭恭敬敬跪拜在堂下：“狼妖大人。” “妖王可还睡着？” 垚妖抬头看了眼楚瑾尘，小心翼翼回道：“是，妖王昨晚一夜没睡，天亮才合眼。” “嗯，莫要惊动妖王歇息，去！召狗妖与牧云，请魔将来妖王殿议事。” 垚妖领命，起身化作一道残影，麻溜的传话去了。 三人一起出现在妖王殿，抬头向上一看。 楚瑾尘端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