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待他说话，手上那柄剑被人夺了去。
接着他被人猛一拂袖，整个动弹不得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背后撞上一块乱石，硌得他腰间一痛。
洛缨夺了剑二话不说，抬手便朝宁钰面上劈去。
宁钰心底一惊，想也未想，下意识托剑至头顶以挡，两剑相撞再次响起阵阵嗡鸣，直吵得宁钰头昏脑胀。
几个呼吸间，他执剑的手就被那柄剑压制得眼看即将撑不住了。
宁钰晃了晃脑袋，勉强找出一丝灵台清明，抬眼看向对面，对上洛缨毫无表情的脸，茫然道：“阿缨？”
洛缨仅一只手，便轻而易举压得宁钰隐隐有要败下阵的迹象。
逼得他不得不双手持剑，才能勉力相抵。
洛缨视线落在他一双颤抖的双手，意识到他已是强弩之末。
手腕一拧，由下自上撩剑，仅一瞬，便缴了泽霜剑在手，顺势将手里剑抛了出去。
宁钰心头一惊，略显局促地接下剑。
定睛一看，剑身通体漆黑，其貌不扬，提在手里明显比泽霜剑略重，但他却觉得刚刚好。
那种莫名贴切的熟悉感。
重剑在握，无端让他一身灵力与气血都躁动了起来，惊诧地抬眼看向洛缨，迟疑道：“这是……”
“忘了么？这是你的剑。”洛缨神色异常平静。
宁钰错愕地一愣，目光落在她手中泽霜剑，疑惑地皱着眉。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一直用的都是洛缨手上那柄，难道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错用了剑尚不自知？
“妖王！！你竟敢……”
循声，洛缨偏头看了眼被困在一旁的魔王。
一张怒发冲冠的脸，若非他现在动弹不得，只怕恨不能冲过来弄死她。
洛缨唇角微动，微微笑了下，温声道：“不是你的东西咱不抢，乖。”
魔王：“！！”
像哄孩子似的语气就算了，“乖”是几个意思？
“阿缨……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宁钰语气里带着三分谨慎。
洛缨收回视线，低垂眼眸定定落在宁钰脸上，沉默片刻，意味深长道：“你觉得，我应该想起什么？”
说着，她掀起眼皮的同时长舒一口气，遥遥看向远处，被一把浑身冒着黑色气息大刀钉在山壁的牧云。
她在看向牧云，牧云也盯着她。
尽管相隔甚远，身而为妖的敏锐还是清晰察觉到，人还是那个人，但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犹豫不定的目光，一错不错地在洛缨身上上下打量了几番。
未待他想出个所以然。
洛缨身形一闪，眨眼的工夫出现在模样面前，神色复杂瞥了他一眼，随即弯腰，亲自帮他拔下了肩头大刀。
“铛”地一声，大刀好似被她扔废铁似的，砸在脚边。
洛缨拍了拍双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回眸道：“牧云，商量一下，我若带你安然回到妖界，以后对我好一点。”
话说一半，洛缨似是想到了什么。
一脸神色凝重，刻意着重补充了一句重点，“当然，本尊也不会亏待了你，我之前的位置由你补上，如何？”
言外之意，她若哪天死了，牧云还是很有机会当下任妖王的。
比及凡人的寿数，指定没有一只豺妖长嘛！
牧云心头飘过一层一层地疑云，一双眼目不转睛盯着洛缨，直觉得，这该不会是她缓兵之计。
打算等自己放松警惕，来个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