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们二人离开，洛缨这才浑浑噩噩从阴暗潮湿的地牢走了出来。
温暖阳光照在身上，却驱不散她心底寒意。
这厢，洛缨坐在案桌后，只手扶额，视线落在面前的文书，却是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垚妖回来复命，抬头瞥见她惨白着脸色，欲言又止，想问不敢问的愣在原地。
“垚妖，那个牧云是何来历？”洛缨头也没抬道，语气很是低落。
今日这阵势，鹤大长老都要卖他三分薄面。
这种人会是小角色吗？
垚妖赶紧道：“他与狗妖，皆是狼妖大人最信得过的属下，好像您来妖界之后，牧云就被派往凡界去了。”
洛缨皱了皱眉，缓慢抬头对上垚妖视线：“为何我来之后他就被派出去了？”
“呃……这个属下也不得而知，要不，属下这就去请他来，您当面问一问？”
洛缨摇了摇头：“不行！”
现在整个妖界除了她，恐怕就属这位牧云地位最高，直接请是肯定不行的。
洛缨低下眼眸。
沉吟半晌，缓慢道：“你替我跑一趟，就说多亏今日他在殿上替我请来四位长老，晚上备下酒宴一桌，问他有没有时间。”
“您是妖王大人，这会示弱，岂不是给他机会说没时间么？”垚妖表示十分费解。
洛缨掀起眼皮，一脸神色淡然，半点也没被人拂了面子的难堪：“那就问他何时有时间。”
垚妖：“……是！”
没过一会，垚妖一脸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洛缨抬头。
只看了他一眼，瞧这一脸苦大仇深的表情就知道，定是被人拒绝了，好在她一开始也没觉得能请得动人。
低下头，默默等垚妖平复情绪，自顾自忙着手上足以让她焦头烂额的文书。
“妖王大人……”垚妖最终还是憋不住，率先开口道。
“被人撵出来了？”
“属下根本没见到牧云！”垚妖气急败坏道，接着忿忿抱怨着，“之前也未见他如此大架子。”
“这是自然！”洛缨合起一本面前的文书，抬眼道：“你觉得他今日在大殿上的所作所为，究竟是帮我，还是害我？”
垚妖迟疑道：“应该是帮了您吧。”
洛缨笑得有的些凉：“若是公主没回魔界，或许我也会觉得他是帮了大忙。”
现在的问题是。
公主若回了魔界，那么之前她受到的一切，都会成为魔界向妖界举兵的理由。
若真被神君大人掳去了天云界。
妖界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毕竟抱紧魔界这条大腿，天云界想打上门，也要掂量一下不是？
今日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实在没注意，这个牧云身上有没有伤。
突然回到妖界，很难说他是不是想要这个位置。
“垚妖，这个牧云你对他了解多少？”洛缨伸手，从摞的比她脸都高的文书中摸了一本，打开来摊在眼前。
“听狼妖大人说，两人不打不相识，在凡界认识的，似狼似狗，灵力和修为与狼妖大人不相上下。”
洛缨听得云里雾里，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什么叫似狼似狗？”
“就是……豺您知道吗，凡人管它们这一族叫豺狗或是红狼，体型小于狼，族人也远不如狐、狼等那样多。”
“哦～”洛缨恍然地拖着长长的尾音，一脸面无表情：“不知道。”
垚妖一时语塞，好半天才继续道：“总之，此人胆量极大，凶狠又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