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点了名，鼠妖呆滞地一愣。
很快，圆圆的黑眼珠子骨碌碌一转，似笑非笑道：“这时候找魔界做什么，表示妖界对他们俯首称臣？”
“不然呢，靠你们这些缺胳膊断腿地跟人家斗？”洛缨面无表情地反讥道。
众妖当时炸了锅。
“现在投诚，是不是晚了点？”
“公主在咱们手里丢了，魔族知道了，岂不是连活剥了咱们的心都有，想活命都难啊。”
洛缨冷眼看着他们七嘴八舌，心底蓦地一沉。
事情到了这一步，想堵住悠悠众口，就不得不将红拂诓骗阖族的事大白天下。
一旦讲出来，众妖就不会再记得她曾为妖界为阖族所做的牺牲，死后还要落个“遗臭万年”的名声，受人唾骂。
洛缨眉头微拧，实在不愿她落个如此下场，抬眼看向垚妖。
另一手，食指不动声色地敲了敲案桌。
垚妖怔在原地不知所措。
洛缨：“……”
之前她当这事是个大秘密，连日日跟在自己身边的垚妖都没能交代一句，也难怪对方无法会意。
余光一瞥，手边摆着一把娟面团扇，慵懒地一拂袖。
众妖议论声忽而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团扇轻飘飘掉在地上，接着旁若无人地议论了起来。
在旁侍奉小妖勤快的上前。
洛缨抬手拦住了她，弯腰拾起团扇，不着急起身，扇子在手里转了两圈，抬眸对上垚妖似懂非懂的眼。
以扇柄轻敲了敲地。
垚妖愣住。
低头望着地面深深看了一眼，恍然大悟，趁众妖唇枪舌战的工夫，一转身，消失在大殿。
洛缨勾起唇角微微一笑。
直起腰，视线落在一个男子眼底，他站在议论纷纷的众妖当中，显得是那么鹤立鸡群，深邃目光直勾勾盯着洛缨。
陡然遇到这样一道深沉凝视。
洛缨脊背一僵，头皮发麻，颇有一番在课堂做小动作，被老师尽收眼底时的窘迫。
突然，门外响起小妖一声高喝：“四大长老大到！”
议论声骤停。
众妖纷纷转身，端得一脸恭敬，异口同声道：“见过四位长老。”
鹤大长老依旧是一副白眉白须的模样，身后跟着三人，迈过门槛缓步入了大殿。
洛缨不急不缓起身。
绕过面前案桌，立于石阶，低眸对上鹤大长老目光，微微颔首，神色淡淡道：“鹤大长老。”
“嗯。”鹤大长老双手负在身后，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扫视过在场众人，落在男子脸上，沉声唤道：“牧云。”
众妖纷纷自觉让出道路。
牧云应声上前，冲四大长老抱拳躬身：“四大长老。”
洛缨认出男子。
就是他刚刚看见了自己小动作，呼吸一窒，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转眼看向鹤大长老，袖中双手攥成拳。
糟了！
万一他们当场把事说了出来……
“今日人虽不齐，但多少是个见证，不妨把你原话再说一遍？”鹤大长老慢条斯理道。
“是！”牧云直起身，抬眼朝洛缨看了过来。
深邃眼底好似一片波澜不惊的湖，似笑非笑道：“之前我去凡界处理事务，听闻族中多了一位大人？”
三长老上前半步，指着洛缨道：“正是这个凡人女子。”
牧云恍然一笑，又道：“过去妖界从未有人即妖王位，大家心有不满也在情理之中，再者，狼妖大人生死未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