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愣住，错愕地视线齐刷刷望向洛缨。
过去也不是没听她讲个谢，她那么一说，长荀也就那么一听，若不是碍于大师兄，哪能对她这么照顾？
为此，长荀在暗地里不知翻了多少白眼，很是不拿正眼瞧她。
现在，洛缨扯着袖口抹眼泪，哭得那叫一个惨不忍睹，若不是顶着自家小师弟的脸，定是个娇柔的小姑娘。
哪有半点之前对阵獓狠时的威风。
长荀偷瞥了眼神色复杂的李渊，憋了半晌，应了句：“小师弟客气。”随即低下了头。
气氛再次陷入凝滞。
长荀真是个温柔的好人呐！
在心底感叹完，洛缨抽噎着打了个哭嗝，低头在香喷喷的烤鸡腿上咬了一口。
一路走来，不论那两人多不待见，确实也不曾亏待过她。
毕竟嘛！
天云界的人，总归是嫉妖如仇的。
她一个和妖厮混在一起的人，受点白眼再正常不过。
外人如是，也难怪宁钰和李渊这么大反应，想来这里面多少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吃过东西夜也深了。
洛缨和衣而卧，把自己团成个圆，闭着眼，做出一副安稳睡下的样子。
突然面对不受控制，如浪潮席卷而来的情绪，快把她折磨疯了，却苦于无人可讲，只能默默一个人承受。
不多时，长音长荀正准备灭了篝火。
“今晚我守夜，你们自去睡吧。”李渊刻意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
不多时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偶尔传来几声干柴“噼里啪啦”炸响的声音。
洛缨到底高估了这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的也快，躺了没多久，半睡半醒间，身体猛地抽搐一下，睁开道眼缝。
尚未完全燃尽的篝火前。
李渊微微皱眉，低眼看着某一处，久久没有反应。
来到龙泉山后发生的事情，重演似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他不知一旦洛缨重回妖界，自己该怎么办。
跟着她去妖界，背叛这三百多年所修的仙道，与昔日的同道为敌么？
不跟她走，这已然动摇的道心，又该何处安放？
这厢，洛缨正眯眼瞧得起劲，不防李渊突然抬头，朝自己望了过来，赶忙闭紧双眸装睡。
“别装了，睡不着起来谈谈吧。”李渊深深望着洛缨，毫不客气戳穿了她在装睡的事实。
想不通的事，那就不要闷头想，干脆直接问好了。
洛缨咬着牙，默默在心里把李渊头拧下来，一脚踢出千里之外。
长吸一口凉气，顶着满头黑线。
洛缨不情不愿地坐起身，抬头朝长音长荀方向望了眼，低声道：“声音小点，大半夜的，你不困别人还要睡。”
这厮对人情世故不是挺懂的么，怎么到她身上就不管用了呢？
李渊不动声色移开眼，淡淡道：“方才我给他们施了道法，不到太阳出来，是醒不过来的。
“呵～”洛缨冷笑一声，磨着后槽牙，故意偏头不去看他那张脸：“行吧，不知大师兄想聊什么？”
她自己的事情还一团乱麻，捋不清个头绪，却要给人充当深夜知心小姐姐。
“之前听你说，此间事了就要重新回妖界。”李渊云淡风轻的说着，话音儿一顿，揣着三分小心翼翼，又道：“我随你一道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