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壭道:“我是宁钰师妹,他说你在这等他,要我前来接你。”
洛缨眉头皱得更紧了,淡淡道:“他为何不自己来?”
萧壭秀眉一竖,声线立时提高了三分,“若不是他求我,你以为我愿意来?”
“哦~”萧壭拖着长音意味深长道:“你就是他那个指腹为婚,没过门的妻子?”说完,开始仔细打量洛缨。
穿着打扮倒是不俗。
巴掌大的脸,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已可预见,再过几年,必是姿容娇艳。
而今嘛……
妆粉脱落斑驳的像是一面掉了墙皮的墙,小巧的鼻头上沾着一坨油,视线最后落在她袖口上,不禁冷笑着摇了摇头。
实在脏乱的紧。
洛缨被她刀子一样凌厉的目光,从头到脚打量个遍,循着她目光看到袖口上的油,又见对方一脸嫌弃地摇着头。
胸口一股无名火“腾”的一下蹿了起来,猛地把那只手背在身后,紧紧攥成了拳:“看够没有?”
萧壭“嗤”地笑了一声,漫不经心转过头:“快跟我走。”话音刚落,转身先一步踏上了飞剑,一回头,见她面带犹豫愣在原地。
萧壭当时脸色就变了,不耐烦道:“你到底走不走?”
“你不证明身份,也不说带我去哪,脸上又没写字,谁知道你是好人坏人?”洛缨也不客气,当即回怼了过去。
如果可以,她真的一点都不想跟这个人走。
“你……”萧壭被怼得哑口无言,明明气极,偏偏对方说得一点没错,她无可反驳,略一迟疑,从袖中取出一方手帕抖开来。
手帕一角绣着水蓝色的宁字。
“我来得急,宁钰并未给我什么证明身份的东西,这方帕子,据说是你为他亲手所绣。”
洛缨上前两步,眼眶突然就红了:“他把帕子给你了?”
萧壭不置可否转过脸,心中不满,在把帕子往袖中塞时,不由带着三分心气,是不是又如何,在她手里,就是她的!
见她如此,洛缨咬了咬牙:“好,我跟你去。”
略带犹豫看了眼飞剑,先前她与宁钰一同站在上面,剑身光滑,尽管知道宁钰尽量非得又低又慢,她仍哆哆嗦嗦的站不稳。
那时,尚且有宁钰护着自己,现在,能指望眼前这个人么?
洛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在萧壭惊诧的表情下,拘谨谨慎地坐在飞剑后面。
刚刚坐稳,前方不出意外传来萧壭略带讥诮的笑声:“坐稳啦。”
洛缨假装没有听出她话里面的阴阳怪气,咬着牙,暗自伸手握上剑柄。
即便如此,飞剑猛然升上半空,又“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洛缨还是不可避免地身形一晃,险些摔下半空,在风里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萧壭回过头,笑吟吟望着洛缨。
不必看她惨白的小脸,只看她脊背挺得僵硬,就知道,她此刻定是害怕极了,先前被怼得的恼怒,瞬间消失了大半。
不过一炷香的工夫,飞剑慢了下来。
洛缨好容易从浑身冰冷,手脚僵硬中回过神,忽闻空气中充斥着浓烈香气,带着点酸、苦还有甜,低眼望去,一阵风过,摇曳着遍地金黄。
洛缨从未见过这种花,尤其是这么漫山遍野的望过去,登时愣住了。
“这些是什么?”
萧壭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油菜花。”紧接着,疑惑又嫌弃地叹了句,“你不会是连这个都没见过吧?”
洛缨微微抿紧了嘴唇,顿了顿,问道:“宁钰呢,你带我来这干什么?”
提到宁钰,萧壭脸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洛缨,你不配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