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长老是说我不配？”狼妖声音更冷了，不待对方回应，他冷笑着又道，“本大人许久未活动筋骨了，不妨趁今日，请三位长老赐教？”
霎时间，妖王殿内一片寂静。
洛缨不知现在是个什么状况，担心狼妖被人一巴掌拍死了，上哪再找一条粗腿去？
于是轻手轻脚拾级而上。
猫着腰一看，大殿燃着的火把，将整个殿内照得亮如白昼。
洛缨想，反正站在亮处的人看不见暗处，于是放心大胆踏上最后一层石阶，大咧咧朝殿内望去。
狼妖孑然迎立在石阶之上，低眼看着殿下，目光深沉，似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双手负在身后，浑身上下透着冷清，神态镇定自若。
洛缨无语住了。
亏她信了神君大人的嘱咐。
好歹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看在想活着的份上，少不得对这个同舟共济的伙伴，牵肠挂肚些。
只是眼下这么看着，哪有半分受重伤，不得了的样子？
“临之，你是要造反吗？”另一个陌生而庄重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循声，狼妖转眼，看向站在殿下最头前的白眉白须的长者，凌厉气势瞬间弱了三分：“鹤大长老。”
“临之，当年老夫亲自领你入妖界，看重的就是你隐忍、稳重，不贪图、觊觎，那些本不该肖想的东西，想不到，数千年过去，你变了。”
狼妖默了默：“鹤大长老，人总会变的。”
“可你是妖。”
狼妖冷漠脸上，突然促狭地笑了：“我只是半妖。”
鹤大长老：“……”
看着那张脸上一闪而过的笑意。
洛缨皱起眉，莫名地，心里有些不舒服。
她想，狼妖刻意纠正自己“半妖”的身份，还有被藏起来的另一张面孔，这些都是横在他心里的刺吧？
就这样以故作轻松的语气，讲出来了。
忽然，沉默许久的黄蝎，轻笑道：“说起来，今日禁地里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狼妖大人可知，谁在里面？”
狼妖慢条斯理一琢磨：“能顺利出入禁地，想必只有妖王了。”
“妖王不是在荇渊么？”
狼妖淡淡看他一眼：“你这么好奇，怎么不去问她？”
黄蝎：“……属下住处紧邻界门，那动静不小，连我都知道了，想必更多的小妖看得清楚。
若非妖王大人进去，定是有人擅闯禁地，偷盗里面的天材地宝，三位长老，此事决不可姑息，否则长此以往，妖界秩序何在？”
狼妖一记冷眼斜过去，他算是明白，黄蝎为何突然发难了！
之前无论是说他霸权，又或暗示他对红拂做了什么，都抵不过擅闯妖界最看重的禁地。
难道黄蝎看到了什么？
不对……他是被红拂直接带入禁地的，不会从任何人眼皮子底下经过。
那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当时在场还有第三人。
禁地内，有着凡界都不可多得的宝物，只有历代妖王才可自由出入，任何小妖都会被设在必经之地的阵法拦住。
只有他和红拂这样的修为，才能无视阵法。
黄蝎，已经到这一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