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钰几乎暴戾的声音，引得三道目光齐刷刷望了过来。
洛缨目光一沉，心说怎么把他忘了！正思考着如何用最快速度让他闭嘴，对方竟然挣扎着，很努力的半坐起身，一向镇定的脸上，头一回浮现惊恐的神色。
洛缨呆滞了一瞬。
眨了眨眼，再一次确认自己没有看错后，不知怎么地，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即便是分别前争吵，他惶急过，却也没有流露过这样的神情。
“不要……阿缨！不要跟她走，你不能……”
洛缨拧着眉，头一回见他近乎哀求的模样，心底腾起一股莫名烦躁的情绪：“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仗着儿时与我青梅竹马的情分，就能做我的主？”
这一刻，宁钰顿觉万念俱灰。
听着这冰冷而无情的每一个字，他全身的气力仿佛瞬间被抽离，整个人重重伏身在地，眼前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曾经那个见着他，眼里就会有光的少女，终究是死了吧？
猛地，洛缨心口猛地一揪，整个人痛得缩了一下。
察觉到她异样。
红拂低眼望去，唇角的笑意，不可谓不意味深长：“怎么，心疼你的情郎了？舍不得杀他，还是舍不得跟本尊走？”
洛缨抱大腿的手一紧，仰起笑脸：“怎么会呢？主人既这么说，是同意我动手杀了他们吧？”
“当然！”说着，抬手召来宁钰佩剑。
洛缨唇角僵硬的笑着，乖觉地接下剑，起身朝宁钰走去，在另一个男子歇斯底里的咆哮声中，蹲在宁钰身前，伸出剑指迅速掠过剑脊：“再吵，我先割了你舌头！”
小巷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另一个男子近乎粗重的喘息。
洛缨神色凝重，双手紧握剑柄，剑尖指向他心口处，那里的伤最致命。
“滴答……滴答……”
红拂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少女，一脸庄重而严肃的模样，并不像作假。
有趣！
她突然很想问，究竟是什么样的仇恨，她竟下得了手？
时间一瞬一瞬的流逝，少女手中剑迟迟不肯落下，不知是在犹豫，又或是在等着什么。
红拂突然变得没有耐心，脚下上前一步，抬手覆上少女握着剑，微不可察，微微冰冷而发颤的双手，附耳上前，蛊惑般低语道：“果然，于你而言，这种事还是很难吧？”
洛缨眨了眨眼：“是有点难，毕竟……我还没有杀过人呢。”
“既如此，本尊帮你一把？”
洛缨突然就笑了，回答的干脆而坚定：“呵……你方才答应过我，他的命，是我的！”
快一点……再快一点！
举着剑的手因为时间太长，胳膊隐隐发酸，就快要支撑不住了，为了避免叫这该死的狐妖看出端倪，害她连伤口都不敢割的太深。
至此，红拂只能缩回手，转过身，不耐烦的催促道：“动作快些，本尊来凡界耽搁的太久，是时候该回去了！”
一滴一滴透明的“水”循着剑身缓缓滑落。
看着他腹部伤口逐渐愈合，洛缨轻哼一声，故作讶然道：“咦？原来你不能在凡界待得久啊？”说着，只手握上剑，忍着掌心被划破的疼痛，缓缓掠过剑身。
一股浓郁的香甜味飘来。
红拂身形微微一顿，眯起眼警觉到什么，下意识转过身，正好遇见半死不活的某人，睁开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