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单薄的布料穿在身上，哪怕再轻微的风拂过，衣袖飞舞，多少带着股超凡脱俗的意味，仿佛随时可乘风飞升，得道成仙，尽显出尘之态。
洛缨重重颔首，一板一正，回答的掷地有声：“好看！”
宁钰欣慰地笑笑，心底仿佛吃了蜜一样甜：“就知道你会喜欢，特意穿出来，第一个给你看。＂
洛缨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撅着小嘴：“骗人。”
宁钰轻笑—声，凑近她耳边悄声道：“真的！衣服是我自己在屋里换的，出门时，特意在外面套了件大氅，除了你，再没有人更先看到。”
很多很多年后，洛缨才知道。
一个由凡界选入修真界的少年，之后在长青派，连续谱写了‘修行十二载，逢考必第一’的美名。
只为见她一眼。
毫无征兆的勾起这段记忆。
使得洛缨整个人仿佛丢了魂，神情呆滞，双眼空洞的在大街上游荡，路人以为她是孤魂野鬼，无不吓得半死。
紧接着，几个小孩子尖叫着四下逃散。
下意识捂上隐隐作痛的额角，人也随之醒过神，抬眼望去，眼前早没了人影，只剩一根“丫”字枝桠制作的简易弹弓，在地上孤零零躺着。
方才那些，是原主的回忆？
街头，许多人聚作一处，隐隐约约传来某人不甚高的声音，忽快忽慢、抑扬顿挫说着什么。
鬼使神差地，洛缨捂着额角，凑了过去。
“修真界，流传着一本《妖物志》，凡采天地灵气，集日月精华而产生的的怪物异种，里面均有记载，其中，便有一种上古异兽，名九婴，它是水火之怪，口能喷水吐火，其的叫声如婴儿啼哭，有九头，故称九婴……”
霎时间，洛缨脑中“轰”的一声，整个人仿佛遭了一记天雷劈顶，脑中一片空白。
九婴……九婴。
原来她召出来的，竟是这样一只上古异兽？
几乎一瞬间，洛缨有些站不稳，步步倒退，脚下犹如踩在松软的棉花，连崴数次，也察觉不出半分疼痛，手脚冰冷的靠在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抵着墙壁，她无力地跪坐在地，面上不由自主淌出泪。
为什么要哭呢？
他不是上古异兽吗，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他有九个脑袋，即便犼再可怕，吃掉七、八个，总会……总会有一个剩下吧？
洛缨，为什么要哭？
难不成，知道他是妖物志里的上古异兽，就不要他了？你不是对宁钰夸下海口，说：不论生死，一定要找到这孩子么？
他为你连命都可以舍，你却听闻他是九头异兽，就嫌弃他？
初时，洛缨只是默默抹着泪，后来，渐渐哭出声。
突如其来的凄凉哭声，打断了后排几个听书人的兴致，三个男人扭着脖子，循声往对面的墙角看了又看，眼神透着不满。
可是后来，泪水如泄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随着哭声越来越大。
直逼得，一旁说书人也随之提高声调，蓦然，他嘴边话音一顿，一双眼睛突然就红了。
说书十年，他还是头一回，被哭声生生逼停下来。
这哭声虽不至于哭天抢地，却实在悲切。
即便是他听了，也不免勾起心底悲伤，忍不住想落泪，于是伸长脖子，循着哭声，与一众不明所以的众人，望了过去。
墙角，一个面色苍白，额间点着朱砂红的少女。
睁着泪眼汪汪的明眸，哭得一脸悲恸而绝望，削瘦肩膀一抖一抖，瞧着十五、六的年纪，竟哭得这样伤心欲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