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宁钰笑声一顿,沉声道:“洛缨!你怕什么?我重伤在身,即便出手,能使出的法力不足三成,也未见得伤他分毫,你……”
你不惜重伤我也要召他出来,你就这么在乎他?
宁钰心有傲气。
他不允许自己败给旁人,练功修行是如此,于感情更是如此,即便心底恨极了九阴,这种话,断然不会从他口中说出来。
面对指责,洛缨张了张口欲言又止,深深吸了一口凉气,无言以对的别开了眼。
她承认,伤宁钰、召九阴,这事做的不地道,但究其原由,还不是宁钰自恃强她一头,事事独断专行,她夹缝求生容易吗?
再说那一掌劈下来,凭她的本事怎知谁更胜一筹?不过是情急之下,下意识地反应罢了。
可她能说什么,解释吗?
有些事做了便是做了,错了还有什么好辩解的?
“宁钰,你与她废什么话?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怎配你如此痴情,既然她现已另寻了相好,倒不如今日以月为鉴,将你二人昔日婚约作废,如何?”
听到这里,早已偃旗息鼓,本打算吃下这个哑巴亏的洛缨一脸寒意,猛地抬眸,声音格外冷清道:“萧壭!我对你一再忍让,你真当我是个好脾气,好相与的?”
萧壭微扬下颌,一副拿鼻孔瞧人的架势:“你忍让?打量我不知道你几斤几两么?”
话音刚落,萧壭双手抱着脖子,整个人被拎至半空中。
明亮月色,将萧壭涨红的面色照得分外清楚,突然而来的窒息,她很努力的张着口,却是一口气都喘不过气来。
下意识斜眼望向身侧,期待宁钰能出手救下自己,却看到他站在那一动不动,甚至连脸色都没什么变化,整个人为之一怔。
惊慌、恐惧。
这一刻,她无力的蹬着两条腿,两手扒着脖子上看不见的手,身上半分气力都使不出,她甚至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被扼喉的。
由始至终,沉默良久的九阴一声轻笑:“一而再,再而三欺负吾主,当我死人么?”
那语气,哪像将人生死扼在手中,仿佛在谈论今晚月色不错。
宁钰目光灼灼,心口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却说不清道不明,他从不曾见洛缨如此疾言厉色,却在看到如此神色的她,莫名的熟悉和激动。
好似,她这副模样自己曾看见过千年、万年,又好似,她本该如此性格刚烈。
总之,绝然不是上一世,最后见到她凄怆而决绝的模样。
就在这时,他看着那道身影缓缓站起身,霜白月色犹似在她身上披了件轻纱,印在地上的身影被拉的很长。
洛缨一改先前温顺模样,眉眼带着凌厉,遥遥望向萧壭,弯起唇角鬼魅一笑:“有句话我只说一遍,我这人什么都好,唯有一点,我的东西我的人,除非我给,胆敢伸一根手指头,我必让她悔过无门!”
九阴愣了愣,神色复杂的抬起眼,望着面前莹莹身影,眉头似蹙未蹙,心底渐渐涌上厌烦和不耐,袖中五指微微一紧。
萧壭挣扎的动作一顿,翻了个白眼,再没了动静,自半空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