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念看着许晓雅无措地痛哭,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他不怎么会安慰人,尤其是这种不明所以的情况,更是无从开口,也无迹可寻。
只能安静地坐在她身边,陪伴着,等待她自行平息。
许念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面前时,许晓雅仿佛才将将回神,冲许念强行挤出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
二人依旧默不作声,许晓雅勉强喝了一口水,又递还给许念,而后捏了捏眉心,向沙发一侧,靠了过去。
今晚许晓雅注定无眠。
许念还是绷不住心中的疑问,刚才的种种,只要许晓雅不说,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也不知如何面对许怀。
许怀对于他来说是极其特别的,他不想自己刚刚见效的成果,付诸东流。
而许念也确实感觉到了,许晓雅会给他想要的答案,因为许怀的表现,强烈的反应,足以证明一切。
“妈,您有什么话对我说么。”许念没有看着她,而是手肘支在膝盖上,折着腰,紧张地捏手指。
许晓雅在闭目养神时,听到许念的问话,不禁地轻皱了一下眉头,才缓缓抬眼,那一汪泪眼,早已哭到红肿。
她有那么一刹那,要张嘴的,却欲言又止。
重新闭上双眼,轻轻摇了摇头。
许念心底一沉,手指被捏得发出闷响,他想,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以他对许晓雅的了解,她不想说,没人能撬不开她的嘴。
于是在第六感的驱使下,他准备把自己已经知道是被领养的事,和盘托出,用自己不愿意承认的事实,去砸开许晓雅的心锁。
这是他们母子之间最大的秘密,若非如此,许晓雅恐怕绝对不打算,让自己这样没头没脑的往事件里扎。
他可以用这个做刀,撕开这个口子,将话题套下去。
即便将自己碰碎了,他有必须要做的事,和要护的人。
许晓雅不会懂。
别无他法。
便继续说:
“妈,其实……我知道,我不是您亲生的……”
许晓雅听此一言,陡然惊醒,原本扶着额头的手,重重地落在沙发扶手上,却没有留下声响,手指微缩,掐得指节泛白。
“念……念念,你……从哪听来的胡话!”
许念喉结颤抖,不停地抓握着双手,放松自己紧张的情绪,深呼吸着,又说:
“我……很早就知道了,您大概不记得,读初中时有一次,我在您办公室写作业,听见门外您同事说的,说的是您和我的名字,听得很清楚。”
许晓雅彻底慌了神,急促地解释道:“别听外人瞎说,你怎么会不是妈妈亲生的呢!你就是我儿子!”
许念似乎有种悲从中来的预感,他可以预料到许晓雅的反应,大致是可以继续他想问的话的时候了。
于是毫无转还地继续推进:
“那许怀是谁……”
许晓雅在听见许怀二字的时候,泪水又丰盈了眼眶。
她试图用手去遮挡,不想让许念看到自己更脆弱的样子。
此时许念起身,单膝跪在许晓雅身边,用无比温柔的动作,轻轻拉下许晓雅遮遮掩掩的手腕,他手心温热,稍稍攥紧了些。
这些看似正常母子之间亲密的举动,许念已经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不愿意再使用,所以许晓雅此刻,才更为震惊。
她必然是不能明白,自己养大的孩子,在短时间内的改变,皆由一人,也只为一人。
“妈,我不会否认我是您的孩子,是您养大的,您可以信任信任我么?我和从前不一样了,您可以告诉我,您和许怀的事么?我可以替您分担……”
许晓雅确实想象不到,从前她只觉得许念乖巧懂事,从不多言语。而眼前的许念,多了些烟火气,和温暖的血气,是个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她摸摸许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