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父亲说霍沉齐是皇子,周起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怎么会,若霍沉齐是皇子怎么会流落在此,皇嗣单薄除去已经出嫁的朝慧公主宫中不过三个皇子,皇上难道不知道吗?父亲您...”周起原想说父亲病糊涂了,又觉得不妥。
“安政元年,皇上初登帝位,那时原州一半的土地都被北朝控制,我们好不容易夺回原州,又遇上坐镇并州的江桥山。”
“我知道,江桥山前朝时便是武将之首,他年少成名英勇无比,不过他再厉害不还是败在父亲手里。”
“他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人,皇上与我和那江桥山前几次交锋都败下阵来,有一次皇上受了重伤我们不得不退回醴城,皇上养伤期间竟有北朝细作混了进来,想要谋害皇上,我便找了最亲信的人照顾,其中便有霍温平的妹妹,霍温娴。”
“我怎么不知霍叔还有个妹妹?那霍姑姑现在何处?”
“她早年间嫁到了并州襄城,天下大乱后举家逃回醴城,不过路上她的夫君和两个孩子都被杀了,只她一人逃了回来,隔年她生子时便难产死了。”
“您是说,霍五是他姑母的儿子?”周起问的混乱,周丰年却听懂了。
“霍温平只说娴妹与人私通生下一子,但他却不知孩子的父亲是谁,他多番询问甚至要与娴妹断绝关系,娴妹始终不肯说,为了家丑不外扬便养在自己膝下,对外说是妾室所生,而那妾室生产后落下病根之后不久便死了。”
“那,那,那您怎么知道他是皇上的儿子?若真的是这样,霍姑姑为何不说明实情,那可是皇子啊,她为什么要隐瞒呢?”
“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但,”周丰年看着周起几乎皱到一起的五官,“霍家那小子的眉眼和皇上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嘴巴像极了娴妹,霍温平没见过几次皇上,他大约也不敢往皇上身上去想。”
“可霍叔没见过皇上别人也见过,怎么没人说起呢?”
周丰年叹口气,“你这孩子怎么一根筋?那是霍温平的儿子,即便长得和他不十分相像,怎么会有人没来由地疑心他的身世呢?”
“那,那,那...”周起“那”了半天却不知该说什么,他有些无助地看着父亲,希望他能说些话缓解自己的焦躁不安。
“前些日子我原想告诉皇上,皇上这几年被立太子的事压得喘不过气,皇后肆意跋扈咄咄逼人,可平王实在不成气候,我私心想若是霍沉齐能进宫,等你接掌兵权便有了靠山也能更稳妥些,倪志贤看在儿女姻亲的份上也不会为难你,只要你们的关系牢不可破,那安万山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父亲想得太容易了,他生在宫外,若是皇上当时带着霍姑姑和他一起回宫还好说,如今无凭无据连霍姑姑都死了,就算皇上相信,朝中大臣也会反对,皇后那里更是说不过去。”
“皇上和皇后早已离心离德,皇后越是反对越是闹,皇上越会不惜代价给他身份,皇上以兵马立天下,行事果断干脆利落,只要他想做的事大臣们根本拦不住他,这点你不用担心。”
“父亲,我从小学习方法苦练体格,也是在沙场历练过的,将来的事我能做好您无需忧心,霍五的事就别说了,他在醴城做个自在悠闲的公子哥就挺好,若真搅到权力之争里,他不会开心的。”
周丰年心里默默叹息,自己仅有这一个儿子,他从小没有兄弟姐妹的陪伴,唯有霍沉齐同他一起长大,真真比亲兄弟还要亲,算了,随他想怎样便怎样吧,以后的事总是要他自己面对,但愿他的忠厚善良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霍温平府里此时乱成了一锅粥,十来个下人来来回回忙活着,霍沉齐趴在院中被执行家法,霍温平气得吹胡子瞪眼,看着霍沉齐来回踱步,口中不断大骂,“逆子!混账!都怪我平日里太纵容你,你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从小读的书都被狗吃了,